我的是農民,他們的結婚方式很傳統,媒人介紹,見麵,換帖,結婚,生子。雖說少了戀愛的環節,但是一切都挺美好的。
我的父親是七零後,母親也是七零後,他們是同一年生的,都屬蛇,聽算命的說,屬蛇的和屬蛇的在一起容易出才子,而一個屬龍一個屬蛇則就不會了。果不其然,我和我妹妹從小成績就不錯,尤其是我,從小就是前幾名,而且多次成績是第一。而我奶奶屬龍,我爺爺屬蛇,應了算命先生的話,我父親和我叔叔小學都沒畢業,而我姑姑走的早,家裏很少提她,但我猜測她也是小學沒畢業吧。
據我父親說,他和我母親是小學就認識的,那時候學校少,幾個村子才有一個學校,所以雖然我的不是一個村裏的,卻也做了同學。那時候,母親是班裏的班長,而父親則是調皮搗蛋的壞學生,總是愛捉弄我的母親。而長大後,卻沒想到當年自己捉弄過的那個小姑娘,竟然成了自己的老婆,每每提到這個他總會笑,並且補充說我的母親曾經追過他,但是我的母親卻告訴我這是我父親在胡說。我覺得誰追過誰其實並不重要,甚至就算沒追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了,並且可以一起生活,然後為今天吃什麼而進行短暫的爭吵。
我的父親輟學很早,在十來歲時就在家裏務農了,跟著我的爺爺奶奶一起幹活,每天都需要割雜草喂牲口,每年都要播種、抗旱、秋收。據說我父親小時候喊過累,不願意幹活了,然後我爺爺抓起他的腳後跟就往地邊的溝溝裏扔,從此他就不再喊累,隻是幹活了。這件事我爺爺是否認的,真偽已經無法考證了。父親在他十四、五歲時當了兵,他在那時候便談了一個對象,是外村的一個姑娘,我父親長得不錯,再加上他對那個女孩買過一些首飾,那個女孩便跟了他。還沒換貼呢,我爺爺便把家裏的豬娃子往那姑娘家裏攜了好幾隻,我父親當了兵,不要她了,她還一直想住在我奶奶家裏不走呢。這可能是我父親撩的第一個姑娘吧。當兵嘛,總有老兵欺負新兵蛋子,我父親就被欺負過,所以,他第二年成了老兵,也像當初被老兵對待一樣,讓新兵洗襪子啥的。說一句實話,我覺得他當兵當的很慘。曾經因為把別人鼻梁打斷而被班長狠狠打了一頓,然後在雪地裏站了一晚。也曾因為發燒掛吊針睡過頭了,血液回流,少了大半瓶子血。並且他的角膜炎也是在那時候得的,甚至到現在也沒治好。
退伍回來,他十七八了,經媒人介紹,和我母親認識了。我父親自身條件不錯,一米七八的大個,長得也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家底不太好,當然,那時候的農民,有誰家底好呢?而我的母親長得也不錯,缺點就是太矮,隻有一米五幾。她其實不該這麼矮的,我姥爺一米七,我姥姥也一米七,她們的女兒怎麼能矮呢,最起碼在基因這方便不會太差。可是,我母親確實不高,不是先天不足,而是後天條件跟不上。因為家裏窮,母親很早便開始幹重活了,再加上後天營養跟不上,有時候甚至連飯都吃不飽,所以長得不高。他們見麵了,對對方也算是滿意,就換帖了。換帖之後,父親去了南方打工,等他回來,便按照約定的日子和母親成了親。
成親後,父親母親就去了新房,和爺爺奶奶分了鍋。我的奶奶起初貌似不太喜歡我母親的樣子,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母親比較善良,看著好欺負的緣故。嚴格意義上我並不屬於我的第一個孩子,在我之前我有個哥哥,他比較可憐,沒能等到完全成型就告別了這個世界。流產後,我母親格外虛弱,一直低燒,而我父親為了掙錢養家也不在身邊,在她無助的時候,我奶奶也不去看她,照顧她。還是我祖奶奶看著她可憐,去看了看她。那時候,她是真的可憐。
熬過去了那一段時間後,母親懷了我,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父親拉著拉車子把我母親拉進醫院,我比我哥哥幸運,我活了下來。我被護士打了腳底板,用嘹亮的哭聲向這個世界宣告我的到來。
在我印象中,我的父親並不屬於“妻管嚴”,我也沒見過他掙得錢被死死纂在我母親手裏。父親在我剛出生沒多久就出去打工了,跟著建築隊去了天津,他其實並不想這麼早就離開妻兒的,可是生活並不允許他說一個“不”字。同樣,我的母親也隻得在月子坐滿時就下了床,拿起農具,背著我,去地裏幹活,或是在家裏做一些縫衣服的工作。好在我也挺乖,一包小饅頭,一個小玩具,我就能玩一下午,並沒有給母親添太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