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的是灰色的衣衫,布料陳舊。然,不斷翻湧出來的血漬,濃密不堪。粘稠的將整件的衣物都浸染,體內竟釋放不了一絲一毫的力道。
所有的一切都被禁錮了起來,功力施展不了,無法抵製住那不斷流失的血液。
“白子,會好的,你要撐住。”
身下的人是她的灰子,著急的趕路,早已累得滿頭大汗。一陣陣起伏不定的胸膛,紊亂不堪的呼吸聲。
“灰子,若是死在這場戰役中,是不是藍水瑤這幾個字就會成為一代的美名呢?”難受的在嘴角扯出了一絲的笑容,她藍水瑤是妖孽,可是至少為著黎民百姓贏了一戰呢!她,是不是可以讓冥帝永遠記得她了呢?是不是會放在一個很特別的位置呢?還是,她的死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白子,我才找到你,我不允許你離開!”許木麟說的異常的嚴肅,腳步加快。快要到冥國了,她是娘娘,會有很好的治療。
不允許?
輕咳,嘴角不住的溢出血來。身體更是變得虛弱,無力的靠在上麵,連手都跟著垂落下來。細細的呼吸,急促的頻率。
那是一片青草地,很綠很綠。是她從小就生活著的地方,繁花盛開,毫無瑕疵。
那裏的空氣都是異常的清新,那裏的天空特別的藍,那裏的草也特別的香。她恍惚能夠感覺到清風拂過麵頰的感覺,似乎整個人都在上頭愉快的奔跑。
這裏有她的灰子呢,她的灰子總是在洞裏麵修煉,她的灰子都不陪她玩。
突然,一場大火猛然的降臨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毀滅掉了,她的灰子不見了,她的家也不見了。
她自己也迷失了,這裏好荒蕪,這裏好頹敗。這裏沒有絲毫的生機,這裏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這裏沒有了光明,這裏隻有漫天的黑暗。
恍然,縷縷的清香彌漫開來。
輕紗帳內,男子執著女子的手,認真的寫著字。神情專注,眉目都極為的認真。琥珀色的眼,仿佛是帶著笑意。縷縷的,溫柔的懷抱著那女子。
“冥帝,臣妾不喜歡練字!”女子怯怯的撒嬌,肆意的躲在男子的懷中。
“不好好學,那,做點別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手緊緊的環在那女子的腰部。
“冥帝要做什麼?”手輕輕的拿著筆,無聊的在紙上畫來畫去。嘴角盈著笑意,慵懶的靠在男子的懷中。
“自然是讓你喜歡的事情!”
男子一把抱起女子,邁腳便是向床榻行進。
看不真切,熟悉感強烈的讓人窒息。胸口一陣陣的疼痛起來,滿布到腦中的每一根神經。那個男子是誰?那個女子又是誰?
神思敗壞,不顧一切的衝進裏屋。
黑色的衣闕落至床下,巨大的龍張揚在上麵。琥珀色的眼充滿著寵溺,神色亦是滿滿的溫情。
“帝?”直覺的叫喊,心那邊好像是破碎了開來。
床上的男子停下的親吻的動作,轉過身,疑惑的望向這邊。琥珀色的眼眸中露出的是迷離之色,俊朗威嚴也跟著蕩漾開來。
“冥帝,是誰呀?”女子顯出不耐煩,撐起身子也望向這頭。
傲氣的神情,飛揚開來,眼中深深的藏著戲謔。武月嬋笑意朦朧,“是東宮娘娘回來了?戰打完了?”
“帝!”是她的帝,她的帝有琥珀色的眼,她的帝深藏著淩然的威嚴,她的帝有著堅實的胸膛,她的帝才會讓她這般的不知所措。
是的,藍水瑤不再去逃避了。
她要她的帝,不論有著多少的愛恨情仇,不管有著多少的陰謀算計。她,隻要她的帝。
那一片溫暖的胸膛,那一處屬於他的氣息。
生命就此終止又是如何,即使輸得徹底又是如何,隻是要靜靜的看著他,恍惚整個生命都隱隱的鮮活起來,整個空洞的心都變得異常的滿足。
是誰先迷惑了誰,已然不重要了。她先妥協,也為之前的執著妥協。
“一個妖孽,給點寵愛就無法無天!當真以為自己是一塊寶了?當真以為朕的心被你俘獲住了?自不量力!
“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局而已,打了勝仗這筆交易真是劃算!”
厭惡鄙夷在那雙熟悉的眼中盡數的呈現出來,微涼的手指狠狠的抵著藍水瑤的喉嚨。笑得肆虐,笑得狂傲,笑得不屑。
“不曾愛過?”
“從未愛過!”
手依舊抵著,窒息的喘不過起來。此時武月嬋早已走近,輕靠在冥帝的肩上,笑得更外的燦爛。
那般的刺眼,那般的傷痛。
眼前的景物都迷糊起來,淚水綿延不斷的滑落下來。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她,很卑微很渺小。難道一切都不過是她一人在做戲嗎?往日的點點滴滴難道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憐嗎?
以為可以,逃到這裏來,忘記掉一切。以為可以,離開那裏,不讓本已迷失的心再次深陷。可是,終究是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