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站在門外的人才開了口。
“她逃了,你見著了嗎?”
暗星抱住連翹的手更緊了些,沒有開口,隻是看著門欄處的目光更冷上了幾分。
這熟悉的聲調響起的那一刻,連翹對現在發生的一切才算是有了一個確定,原來都是她在騙自己不去相信,想要建立信任很難,但是想要摧毀卻是很輕易的。
隨即連翹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出了一個自嘲的弧度,到底是她識人不清了,最後竟然還心存僥幸。是這個世界呆得太久了嗎?竟然忘記了這世界應該有的生存法則,忘了自己應該是個冷心冷情的人。
門外的人似乎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伸出手撫上門框,門框被推開了一條縫,但很快又停止了下來,站在門外的人轉身離開了。
良久,暗星都不曾將連翹鬆開,直到連翹手手臂上血珠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才將暗星的思緒拉了回來,輕看了連翹一眼,麵上浮現一抹笑意,輕聲道。
“抱歉,忘了。”
說完,暗星將連翹鬆開,又從納戒內拿出了解藥,轉身放在了桌上,就在連翹以為暗星要推門出去的時候,暗星將門重重的掩上之後,在屋內的是個角落裏放上了夜明珠,一時間原本黑漆漆的小屋,亮如白晝。
連翹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藥,放在鼻尖輕嗅了一下,微微頷首,這的確可以將玉姬匕首上的毒解了,就在連翹準備上藥的時候,暗星一把將連翹的手臂給扯了過去,輕聲道。
“這毒是我交給玉姬的,若是不折磨一下你,我這心裏啊,還真是有些不好受。”
說完,暗星便將連翹手臂上的衣衫給撕裂了,再順手將桌上的玉瓶給拿了過來,指尖輕點,將上麵的藥粉輕輕的塗抹在連翹的傷口之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連翹心下一沉,殺伐果斷的暗星,他的麵上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緒,連翹唯一想不通的事情是,若這房間真是王之的,那方才,明明知道暗星在裏麵大可推門進來便是,但卻在最後一步止住了。
她現在可不會相信是王之顧念往日的情誼,想要放她一條生路,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了,即便是王之什麼都沒做,但他也應該知道,走到這一步,連翹也會殺了他的。
上好藥之後,連翹就坐在暗星的旁邊,麵色微沉的看著他,躊躇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你和他,究竟誰是阮憐兒的孩子?”
聞言,暗星微微一愣,隨即抬頭看著連翹,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冷聲開了口:“他是阮姨的兒子,但我卻是苗浣書的親生兒子。”
暗星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樣,將連翹所有沒想通的,全都串聯了起來。
阮青雲之所以會對王之抱有愧疚,並且在船上不惜耗費自己近半的鬥氣,也要將王之身上的毒驅除,然而若他真的是苗浣書的兒子,即便是有著阮家的血脈,也是能夠光明正大繼承苗族的族長之位,但他並沒有,反倒是三翻四次被族長請回的暗星,極為有可能。
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這苗族內的事情,的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些,但那都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了,沒有必要再延續了。
“巧兒呢?按道理說,她應該是你的親妹妹,族內出了這樣的事情,被選為下一任繼承人的她,即便是在閉關,也應該現身了吧?”
暗星麵上浮現一抹冷然,就連看向連翹的眸子也染上了幾分冷意,開口的聲線更是寒得嚇人。
“巧兒,她死了,當初若不是我拋下苗族,現在是不是應該死去的人,是我?”
麵對暗星的問題,連翹沒有辦法回答,這事情的原委,連翹大概也都猜到了幾分,這世間終究是人心最難測啊,不知為何,連翹的心底浮現了一抹淒涼,也不知是為了相識的巧兒,還是為了那已經不是自己認識的王之。
房間內的氣息有些凝重,雖然連翹心中還有許多的疑問,就好像這兩間相識的屋子,還有站在門外卻不曾進來的王之,這一切都好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線在牽引著,就好像她會到苗族來,就是因為王之的牽引。
當初收到古馳消息的時候,連翹心中自是想著將這一切做一個了結,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