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暗星麵山掛著的笑,連翹心下浮現一絲無奈,當初上船的人,現在就隻剩下她和暗星了,連翹的麵上浮現一絲苦澀,看向暗星,將麵前的藥香茶遞了過去,輕聲道。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清源島?”

暗星接過茶盞,輕品了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輕點了點頭:“想不到這茶,你還留著啊。”

沒有得到暗星的回答,更加確定了連翹的想法,從一開始上這艘船的時候,暗星就已經在船上了,至於是那一邊的人,連翹現在就不得而知了。

“當初都已經物是人非了,等我明日將事情處理妥當了,便隨你一同前往苗族,可好?這是我欠你的,應該還你。”

當粗讓暗星陪自己上無憂的船,是用的先前暗星欠下的條件來交換的,但是連翹沒想到,這樣的選擇會讓輕風和木苓丟了性命,還害得暗星變成這樣子。

連翹是一個從來都不會後悔自己決定的人,但不知怎麼的,現在連翹想著,如果再來一次,她正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擇。

見著連翹麵上湧起的淡淡憂傷,王之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輕聲開了口:“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若是從來一次,我也不後悔自己的選址,隻是可惜了輕風那小子。”

雖然暗星將聲線中的惋惜壓得很低,但連翹還是聽了出來,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暗星才輕歎一聲,開了口。

“木苓也死了?”

連翹輕點了點頭,沉聲道:“在寒江州的事情,我想你應該都知道了,當初我也曾尋過你們,但……”她自己也是重傷未愈,後麵好不容易修養好了之後,卻發生了木苓的事情,一時間抽不開身,再加上暗星二人的下落實在是太難尋了,所以最後便放棄了。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終究是連翹自己放棄了,所以此刻無論怎麼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暗星將麵前的茶盞輕輕拿起,看著連翹的眼睛,輕聲道:“當初的事情,怎樣都已經回不去了,就像這個杯子一樣,碎了,就不可能會複原了,即便是再被人粘好,上麵的裂痕也會一直伴隨著它。”

言語間,暗星指尖微微鬆開,瓷器觸地的清脆聲音響起,一時間渣屑四濺,就像是他們之間的裂痕一樣。

其實暗星不怪連翹,但之後的事情,卻……

當初暗星就在跌落在離連翹不遠的地方,當時他就在那處山澗裏麵,隻要連翹回去尋他,輕風也不會為了救他而死,而他也不會再次回到苗族內,被迫做著之間不喜歡的事情。

即便是暗星不想將這一切歸咎到連翹的身上,但當看到或者是想起連翹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會想起輕風慘死時候的畫麵,若是被早點兒發現,輕風也不至於會死,他也不會淪落至此。這樣的情緒和回憶是暗星不能夠避免的。

看著地上四散的茶盞碎片,連翹眉尖輕蹙了起來,人死終究是不能複生的,即便是去了陰司殿也不可能會將木苓和輕風救回來。隨後,連翹冷聲開了口。

“不管做什麼,這裂痕都在,但若是不做,這就是一堆碎片,終究不複往日。”說著,連翹手腕輕抬,用鬥氣將地上的碎片全都聚集了起來,將地上的茶盞碎片全都聚集了起來,手掌輕握,將茶盞複原了。

暗星看著複原的茶盞,麵上露出一絲冷笑,將目光轉移到了連翹的身上,開口的聲線微冷。

“我知道你是想從阮青雲的手上拿到苗族的族長令牌,但連翹,這東西若是,沒有苗族或者阮家的血液,你是摸不到令牌的,這也是苗族的令牌會放在阮家的原因。”

連翹眼眸微微眯起,看向暗星的眸光微沉,心下一驚,她知道暗星來這裏是因為苗族,但連翹沒想到的事情是他也是為了苗族令牌來的。。

“你想用什麼來換?我與阮青雲已經達成協議了,我能夠拿到苗族令牌,但你想用什麼東西來換?是你臉上的傷?還是用誰的命?”

連翹嘴角掛著的那絲冷笑,此刻就像是嘲諷一樣刻在暗星的眼中,暗星眉尖輕蹙了起來,若是以前,恐怕他真的會上了連翹的當,但現在什麼對暗星來言都不重要了。

“對,就是我臉上的傷,你會換嗎?”

看著暗星麵上揚起的熟悉笑意,連翹臉色一沉,看著暗星的眼睛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輕聲道:“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即便是將你的命擺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拿我想要的東西來換,冷血冷心便是我,你認識的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