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群毆(2 / 3)

他點點頭。“嗯,不過,我是被逼吃下去的……”

隨後在他沉悶的敘述中,我們眼前閃現出一幕栩栩如生的情景。

場地:宿舍。人物:大炮和小四。場景:前者一邊聽著耳機裏的歌曲,一邊五音不全地學唱。後者安靜地在窗邊桌旁看書,眉頭緊縮。

然後大炮開始習慣性地挖鼻屎,並嫻熟地用手揉搓,當唱到“我不能悲傷地睡在你身旁……”時,左手叉腰,右手曲指一彈,揉搓妥帖的鼻屎球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向著窗外飛去。

然而姿勢雖雅,準頭卻稍欠,弧線經過窗欞的時候戛然而止,啪一聲輕響,鼻屎結結實實粘在了窗框上。

小四頭也沒抬,說:“把它吃了。”

聲音不大,戴著耳機的大炮卻聽了個清清楚楚,他摘下耳機,不相信地問:“你說啥?”

小四指著窗子說:“自己的鼻屎,自己吃掉。”

大炮漲紅了臉,猛地站起身,想要發作,但又有些理虧,想了想,便走到窗前,想先把鼻屎弄到窗外再說,就在他用手指捏起鼻屎的時候……

大炮突然閉口。

我們急於知道下文,便不斷催促。他沉默一會,看見二妞端起了酒杯,便伸過手去一把攥住。二妞嚇了一跳,掙紮了一下,哪知大炮手勁極大,連手帶杯被他攥住,竟不能掙脫。大炮手腕扭轉,將杯子緩緩送至二妞嘴邊,一邊口中說:“我是讓你吃掉,而不是扔掉。”

我們瞬間洞悉。

二妞不再使勁,乖乖把酒喝了,隨後把酒杯砰一聲拍到桌上,喊道:“欺人太甚!”

我卻有點不相信,問大炮:“你沒搞錯吧?他有那麼大勁?”

大炮的蠻力我清清楚楚。作為體育狂熱分子,我經常泡學校的健身房,我親眼看到過大炮能用一百公斤的杠鈴做高翻動作——能做到這點的,在我們學校不超過一手之數。

大炮摸著自己小臂上虯結的肌肉,歎氣說道:“我第一次對自己的力量產生了懷疑。”

我張大的嘴巴半天沒合上。這絕對不符合常理!

雖然小四也喜歡運動,但基本僅限於跑步,從沒見他進行過力量訓練。而且從解剖學和力學的角度,他那並不粗壯的小臂會產生那麼大的剪切力?

雖然狐疑,但我相信大炮說的話,轉而開始憤怒——這個羅小四確實太過分!如果說大炮在衛生方麵的遭人詬病屬於個人素養問題,那逼別人吃自己的鼻屎就屬於道德層麵的問題,甚至可上升為人身欺淩。

“不能再這麼縱容他了!宿舍的環境是大家的,憑什麼一味遷就他?”二妞氣憤地說。

“就是!”我點頭道,“看不慣別人,可以租房搬出去啊!用自己的好惡來約束別人,也確實太霸道了些。你問問別人,誰沒在宿舍吃過方便麵?”

二妞呼地站了起來,“吃!老子今晚就吃,看他能把我怎樣!想當初為了給他麵子,我兩次吃方便麵都是跑到別人宿舍去吃,想想都丟人!”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我們三人越說越激動,在酒精的刺激下,立馬結賬,出去——買方便麵!

為了達到理想的預期效果,我們分別買了酸菜、麻辣、三鮮的泡麵各一包,二妞順便買了一盒臭豆腐。

……

回到宿舍,學習用功的小四果然還沒回來。我們關上窗戶,用最快的速度泡好麵,然後打開蓋,讓濃鬱的方便麵氣味最大限度地溢滿整個房間,當然還有臭豆腐。然後,我們也不吃,就坐在那兒靜靜地等。

房門在我們預料的時間點打開了,小四走進來,隨即呆立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