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1 / 3)

還記得,那日的天色,亦如今日這般……蒼涼,黯淡。

就如尊主所說的,仿佛是那假慈的上天,對紅塵突然有了絲愧疚。於是,便對那些冤死的哀魂,演示它也僅存一絲的憐憫。

而那日,正如今日這般,飄著冰冷的細雨……

或許,是她記錯了。也許,那時的雨比今日更冷。

不是她刻意去記下這些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瑣事,尊主也曾命令,除他本人,她無需再去記住任何的人,任何無關緊要的事。

是了,是的。除了尊主,她不需要去記住任何人,任何事。甚至,更不必不該不能去探究思索她那空白的記憶下隱蓋的秘密。

而她之所以記得那日,隻因為……因為那是她與他初次相見。她的主,她此生必將效忠的男人。

那是個美好的時刻,倘若不計較她那身不合時宜的衣物,便會更加的美好了吧。“蘇醒”後所見的第二眼,便是那身原是雪白的衣袍,然而當時,它卻毀棄了最初的光潔,浸染了罪惡的鮮血。成片成片的擴暈,是如此的美,美的妖嬈而詭異,仿佛下一刻便會冉冉綻放它的一生。

那日,她看見了尊主。而至日後他年某時,聽尊主的意思,那日也是他最為滿意的時刻,因為尊主,得到了他期盼多年的寶貝。

後來,聽尊主提及,原來那日也是燕國國母仙逝之日。

【燕國皇後年歲十九,十六遠嫁燕國與時為太子的聖上聯姻。此後雖得嫡子,卻在聖上登基翌日,暴斃身亡。】

還記得那一刻,尊主的麵容十分的……可怕。

學用無刃教導的話來說,就是猙獰,笑的非常猙獰。

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後來,尊主非要領她一同去送那燕國的國母。她好奇的發問了,可是靜默許久的尊主卻對她回以一種極其複雜更甚是難以言語的目光。

當然,最終她沒能得到任何答案,自然,她也毫不在意。因為那位死去的燕國國母,她不認識。而相信那位國母,也確實不認識她。

……

時值今年今日,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季。

望一眼漸漸消褪的暮色,見屋外忽然出現的人影,白瀧(Shuāng)淡定的收起方才把玩的珠子,再是淡定地將那隻裝有數十顆珠子並以純金打造的匣子謹慎地抱入同樣以純金打造的金櫃內。末了,很是戒備的瞟了眼門外仍在等候的身影,卻瞧那男子盡職地配合出一臉的漠然,恭敬的立於門外,但餘光卻鬱悶的打量屋內那神色詭異的女子,將她的寶物,小心翼翼的“藏”好。

“無刃,看見了吧?”

蒼白的五指,切著簷角劃落的雨線,抓著始終捉不住的寒冷。

一身黑衣的男子,垂著臉,一臉的漠然,漠然再漠然。

“沒有”

“無刃,你當知曉,尊主喜歡誠實的人,我亦如此”她回頭,銳眸輕掃“你,確實看見了吧?”

“沒有”

“其實,即便你看見了也沒關係”

“……”

“若是哪日,我那些東西少了其中一件,我一猜便知道是誰盜去了”她晃手,安然飄遠。

“………”

此段地處山莊以南,偌大的庭院外圍,朝西有一麵湖泊,湖的正中,建有亭閣。

無刃擺出一臉永遠不變的陰鬱,目送那位始終喜著白衣的女子,點水飛向那湖中遮了綿簾的閣樓。於是,雙耳終於清靜。

閣樓外,早有女婢恭候。白瀧一如既往昂首前行,對無關人等均似未見,踩著石板無聲地步入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