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兮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不過還是很快調整過來,略帶心虛的迎了上去。
幾日不見,鳳棲梧的臉又消瘦了幾分,原本還有些胖的身子一下子清減許多,看起來衣裳都有些撐不住了,看的鳳玉兮很是心疼,心裏又覺得有些愧疚。
皇兄因為南越的事情一直忙著,甚至連後宮都沒空前來,她卻想著暗中破壞南越和羌國的關係,如果皇兄得知真相,會不會恨不得沒有她這個妹妹?
強掩飾住內心的惶恐,鳳玉兮關切的上下打量著鳳棲梧,皺眉責問經緯:“經緯,你是怎麼照顧皇兄的?怎麼才短短幾日功夫,皇兄就瘦了這麼多?是不是你這個老奴才偷懶了?”
經緯那是滿腹的委屈說不出啊,他暗暗抹了一把老淚。
往日裏便是事務再繁忙,也不可能讓皇上瘦成這般啊。若非從羌國那邊傳來的噩耗……
鳳玉兮一瞧經緯老太監這模樣,心裏就是咯噔一下,聲音也由原先的略帶開玩笑變得嚴肅起來。
“經緯,你趕緊說,到底是怎麼了?你別想跟皇兄一般一直欺瞞著本公主,不然本公主,本公主就拔掉你的胡子。”
老太監經緯的身子一抖,略帶畏懼的看了兩眼鳳棲梧,見對方並沒有表示,忙對惡狠狠盯著自己的鳳玉兮搖了搖頭。
“小公主,您就別為難老奴了,這,這……”
“哼,就知道你沒膽。”鳳玉兮冷哼一聲,十分不滿的瞪了一眼經緯,伸手狠狠抓了一下老太監的胡子,聽著他哀嚎一聲,忙捂著嘴,這才憤怒轉身。
經緯身為太監,能夠保留嘴邊上那稀疏的胡子是他一直以來的驕傲,一根根都被保護的很好,睡覺都怕被壓著掉了,現在被話鳳玉兮這麼一扯,一小把就被揪下來了,看的經緯老眼酸澀。
可是鳳玉兮畢竟是主子,他可沒膽子數落,隻能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皇兄,經緯沒膽子,你跟我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身子出現什麼問題了?還是有人刺殺你了?大曜的的人?”
南越和羌國攻打大曜的事情根本瞞不住鳳玉兮,這段時間她就算是在安逸的宮內,也能感覺到緊張的氣氛。
鳳棲梧勉強笑了笑,拉著鳳玉兮坐下,歎息一聲,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鳳玉兮:“你看看吧,羌國那邊來的信。”
羌國,那不是皇姐嗎?
鳳玉兮欣喜的接過:“是皇姐來的信嗎?她有沒有說身子好些了沒?”
信才剛展開,就聽到鳳棲梧略帶驚訝的問:“身子好些了沒?玉兮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鳳玉兮的手一僵,嘿嘿笑了兩聲打算糊弄過去:“咦?”等仔細看清來信,她皺眉,“怎麼不是皇姐的筆跡?”
鳳棲梧的眼神一黯,果然沒再計較,眼圈有些微紅:“玉兮,你皇姐重病許久,前幾日終於熬不過去了。”
纖細手指一鬆,信紙緩緩飄落,老太監經緯雖然對這位公主殿下頗有怨言,但還是盡忠盡責的上前接住,就見鳳玉兮的身子踉蹌了一下,這老太監的心裏一陣發苦。
皇上這幾日因為大公主的與世長辭而自責不已,生生瘦了這麼多,若是小公主也傷心過度,那整個南越國危矣。
“小公主啊,生死有命,大公主早前身子便一直不太好,自打流產後命幾乎都是在吊著的,哎,如此也算是一種解脫,小公主玩玩不可太傷心。”
鳳玉兮卻一把抓住他手中的信紙,一目三行看完,這才憤憤的揉成一團扔掉,目露狠色:“哼,我早說羌國的那些蠻夷定然不會善待皇姐,她張芷蘭千裏迢迢嫁到我們南越國都能這般強勢,她的那些爪牙在宮外更是橫著走,殺人越貨什麼事情幹不出來……”越說她眼睛越紅,最後索性整個人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我還想著找個時間去羌國看看皇姐的,皇兄你說皇姐身子不好,皇兄無法去,那我去。可是皇姐,她怎麼就不等玉兮去看看就離開了呢……”
鳳棲梧疑惑的眼神看向經緯,後者忙擺擺手表示與自己無關。
天哪,難道一直天真的在宮裏和皇後娘娘鬧騰的公主殿下,其實暗中一直在調查皇後娘娘?老太監經緯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可是他安排的那些人可從來沒提過呀。
鳳棲梧看的哭的泣不成聲的鳳玉兮,心裏有些複雜。他不知道這個一向隻會鬧騰的皇妹是從哪裏得知這些消息的,一直以來因為怕她擔心,這些消息他一直都是讓人隱瞞著的。也因此,很多信件他根本不敢給這小丫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