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重新恢複了平靜,遲瑾年歎息一聲,喝了點酒的他輾轉難眠,索性披著衣裳起身,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灑下,讓他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遲宴向來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這一個月來,他從來隻接到好消息,大大小小,有些能窺測到她的處境艱難。可是此刻身在邊疆的他無法給予幫助,思緒又回到南越國那個真性情的玉兮公主,遲瑾年的眼眸一暗,但願,事情不是自己猜測的那般。
“嗚……”警報響起,遲瑾年飛快回到大帳,這般時不時的敵襲,讓他根本分不出任何精力管其他。
大曜後宮,身為皇後的遲宴來到阿依木所在的祥雲殿中,瞧著充滿著異域風情的擺設,遲宴嘴角勾起:“看起來你還是惦記著西域的緊啊,怎麼,用自己的人是不是舒服很多?”
阿依木瞥見她,不痛不癢的行了一禮,漫不經心的重新坐下:“自然是熟悉的人用來習慣些,不是我說,皇後娘娘派來服侍的人實在是笨手笨腳,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入宮的?還真是稀奇。”
“既然用不慣撤了便是,你這般犯殺孽怕是往後便是有皇子,估計也是命不長。”
“你咒我!”阿依木對這個很是敏感,微微眯著眼,連葡萄也不吃了,原本懶散的身子挺拔了起來,渾身的肉都崩了起來,眼神如刀落在遲宴身上。
遲宴輕移蓮步,在阿依木邊上坐下,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怎麼會呢?畢竟我是這般寬宏大量的皇後不是?當初你可是被皇上打入冷宮,是本宮將你解救出來不是?”
她這般肆無忌憚的態度越發讓阿依木皺眉,不解的眼神來回打量著她,腦中閃過許多念頭。
她十分清楚,遲宴當初將她放出冷宮其實帶著幾分求和的態度的,雖然裝出不卑不亢來,但她太清楚那種紙老虎的模樣了,一眼就揭穿。
可現在,她的態度雖沒有大變,但至少對自己不客氣。
為什麼才短短不到一個月,她的態度轉變如此巨大?
難道是因為西域已經不打算攻打大曜?
“說吧,皇後娘娘此刻光臨,可不僅僅是來關心我這祥雲殿的幾個奴才吧?你遲宴的威名本公主早有所聞,向來是不做不討好之事的,難道不是?”當初有孕的賢妃被她推入荷花池,也沒見這位賢德的皇後你那姑娘出現,那會兒阿依木便知曉,隻要不觸犯到她的利益,自己在後宮怎麼玩都成,隻要別直接惹出人命來。
賢妃不是善茬,這陣子下來也不知道收買了多少祥雲殿的奴才,她不是鬧得肚子疼,就是夜裏被噩夢驚醒,要不就是沒來由的滑倒,這些小打小鬧,估計也隻有小家子氣的賢妃能夠幹的出來了。
索性阿依木一氣起來,也不去一件件一個個的追究責任了,直接將那些奴才全宰了,一了百了。
這件事也是遲宴這個皇後娘娘不管事的後果,自打住進養心殿之後,這後宮的一應事物除了開支,其他都沒管過,任由她們自生自滅。好在後宮其他妃嬪往日裏都是見識到阿依木的厲害的,並不敢欺負上來,加之她位分在,沒吃了虧,要不然這裏簡直比冷宮中還可怕。
遲宴聞言,嗤笑了兩聲,揶揄:“阿依木公主雖然是聰慧過人,不過我在這裏打要提前恭喜你了。”
這話說的阿依木有些莫名其妙,她皺眉摸著下巴,眼神越發陰冷了。
“咳咳。”遲宴幹咳幾聲,這才一本正經的道:“本宮之前在南越有幸結識了南越的平陽公主鳳玉兮,那也是也年紀不過十六的少女,為人很是直爽,而且,對皇上一見鍾情。”
阿依木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遲宴,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遲宴這個醋缸子能笑著說出這些話來,難道多一個覬覦皇上的人她還覺得榮幸不成?
她可是印象深刻,當初自己要被冊立為貴妃的時候,這位皇後娘娘可是在這後宮大鬧了一場,那時候趾高氣揚和威脅逼迫她無所不用其極,句句喧囂著皇上是她一人的。可是這才多長時間啊?
難道就因為那個什麼狗屁平陽公主直爽,她就直接接受了她。
這不公平!
遲宴默不作聲的將阿依木臉上的表情納在心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的就是她,若非另有目的,她何必在處理了如山的奏折之後,不早些休息,偏偏來這祥雲殿看阿依木的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