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中盡是奚落,遲瑾年麵色不變,隻是道:“胡鬧!”
張大壯愣在哪裏,怎麼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居然惹得皇上這般發怒,不過他倒是識趣立馬低頭認錯,總歸皇上是不會錯的。
“趕緊給他們解綁了,奸細的事情事關重大,哪裏能由他們‘鬼鬼祟祟’就能定罪的,冤枉了他們怎麼辦?”
張大壯囁嚅著嘴唇,他嘴笨,一時說不出話來,倒是一臉無助的看向跟自己一起進來的幾位將軍,擠眉弄眼的,似乎在說,你們趕緊幫我說說好話啊?
他這邊僵著沒動,那幾個將軍很快反應過來,上前將幾個被懷疑是奸細的人解綁了,瞧著他們整齊一致的跪著,心中也諸多感慨。
難怪人家能夠當皇上呢,這人心就是把握的好啊,怎麼自己就沒這個覺悟呢?
他們同時也在反思,隻是畢竟都是在軍中操練士兵的,即便反思也隻能從大老爺們的方向看,此刻雖然有些明悟,到底還不深刻。
“都起來吧,你們還沒有背查明,現在還是朕的好兄弟,我們以後依舊還能上戰場一起殺敵,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們不是奸細的基礎上。”
他的聲音十分清冷,在場的所有人聽著前麵的話卻如沐春風,然而最後一句,卻生生讓他們打了幾個寒戰。
他們深知,皇上定然是發怒了。
反應最明顯的就是那幾個被解綁,此刻悠悠站起身的人了,明顯的腿在哆嗦著,不敢抬頭看人,遲瑾年掃了幾眼,倒是有幾個很是硬氣的和自己對視,當然,他可不認為這些人不是奸細。
被派去搜查的人很快回來,這些人都是糙漢子,不會做什麼偷龍轉鳳的蠢事,說他們愛財或許是,簡而言之,遲瑾年十分信任。
剛才沉寂下來的張大壯此刻一下子蹦出出來,連忙問:“你們搜查到了嗎?這些人是不是奸細?”當目光觸及他們帶來的一些行李時,整個人又開始興奮起來,忙伸出手要去翻看。
邊上早有人看著他,見他在皇上麵前還這般莽撞,拉了他一下。
“幹啥?還不能讓我大壯看看了?咱們大軍中這些大老爺們還能帶什麼?又不是老娘們?”被拉了回來張大壯極為不滿,不過到底是畏懼遲瑾年,往他那邊看了一眼,果斷閉了嘴。
遲瑾年覺得好笑,難得臉上露出些笑容來。
出聲的是身邊的蓮安:“說吧,你們都搜查出什麼東西來了?行李都擺出來吧,叫老奴也看看。”
他是宮中的老人了,什麼小伎倆沒見過?瞧著那些人將每個人的行李都歸置好,有一些明顯的東西擺出來方便讓大家看著,這才退出去。
“都瞧好了,這些是不是你們的東西,不是的就吱個聲,免得之後說咱家冤枉了你們。”蓮安做事極為穩妥,問了一句見沒人回答,他這才道,“也罷,看來你們也都認命了,既如此,咱家就開始檢查了。”
剛蹲下身打開包裹,蓮安就嫌棄的捂住嘴,簡直是臭氣熏天,等他將一塊臘肉從包裹中撚起,嫌棄的扔在一邊:“軍中又沒有缺你們吃你們喝的,帶這麼一大塊肉進來作甚?難道還能餓著你們了?”仔細翻查了一下那包裹,蓮安甚至將衣服的口袋裏襯都翻出來了,也沒發現任何端倪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極為冷靜硬氣的家夥,嘀咕了一聲:“算了,不是奸細的話,咱家可就不為難你了。”
他低頭翻看第二位行李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第一位輕輕鬆了口氣,那姿態開始悠閑起來。
遲瑾年一直裝著看書信,卻不動聲色的繼續觀察這些人,蓮安的檢查很是細致,之後分別從第五位的包裹中取出空心的銀簪,最後一人的包裹中取出小竹筒,上頭還有明顯的字眼,而且奇怪的是,兩人的包裹中居然都帶著筆墨,問了一圈跟他們在一起的人,說兩人根本不識字。
“得了,你們兩個小孬種,爺就知道你們定然是奸細,哼,居然敢在軍中做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今日你張大爺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做奸細的下場,說話間,他不由分說的對著兩人各自一拳,瞧著他們臉腫的老高,這才得意的放下手。”
蓮安將檢查出來的東西呈給遲瑾年查看,遲瑾年仔細看了看,這才點點頭,指著其中一位道:“把他放了吧,這東西許久沒用過了,看的出來是老物件,這空心的裏頭都帶著汙垢,說明他並沒有用這個傳遞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