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想,阿依木突然發現這筆交易還真是不虧。
可是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
反應過來的她眯眼盯著遲宴:“你不會是糊弄本公主吧?想利用本公主幫你除掉賢妃,然後你再坐享漁翁之利?哼,別以為本宮會上當。”
遲宴抿嘴,知道阿依木已經聽進去了,這才緩緩開口:“算算時間,賢妃如今應該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了吧?人常言七活八不活,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況且,未來的事情什麼都不確定不是嗎?你阿依木公主到底能不能誕下子嗣還是問題呢,我又何須著急呢?”
看著阿依木認真的小臉,她吐出一句:“畢竟瑾年是隻愛我一人的,你,怕是爭不過我的,不是麼?”
阿依木出離憤怒,她的性子原本就急,現在被遲宴這般略帶輕蔑的眼神一激,整個臉蛋都被怒火充盈的紅了起來,她輕蔑一笑:“你們大曜有句話,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是嗎?遲宴,男人都是花心的,我阿依木就不相信,皇上能一直寵幸著你,我們走著瞧。”
說完這話,阿依木起身憤怒的揮袖離開。
雲娘瞧著這一幕,心底微微歎息。若非不得已,娘娘斷然不可能將阿依木公主從冷宮放出來的,今日這事情看起來是娘娘占了上風,也隻有雲娘這個成日裏跟在娘娘身邊的奴婢才知道,這心裏得有多痛。
不論是賢妃的孩子,還是糾纏不休的阿依木,都是娘娘曾經的痛,如今全部都要翻出來,必然難免重溫那段揪心的時光。
“娘娘,阿依木公主這是答應了嗎?”雲娘小聲的問,其實她心裏頭還是存著疑惑的,之前娘娘分明是說要幫皇上安撫好西域國的,難道隻是將阿依木公主放出冷宮就成了嗎?據她所知,這位公主可不是善茬子,之前就能憑借一人之力將皇上和淩非等人玩的團團轉,如今若是將她放出來,後宮怕不得成一鍋熱湯了?
遲宴似乎是感受到雲娘的擔憂,淡淡起身,手輕柔的搭在雲娘伸過來的手背上,解釋著:“阿依木公主的性子你我都知道,太執拗了。瑾年是她的執念,若是在冷宮久了,她與西域國的人聯係不上,遲早西域國是要對我大曜發兵的。否則,這阿依木公主對瑾年的執念就會成為仇恨。於情於理都是對大曜不利的。再者,這阿依木公主之前跟賢妃也是不和,如今我已經挑明了跟她說,你覺得她能夠看著賢妃誕下孩子?”
雲娘的嘴唇囁嚅了幾下,這才點了點頭。
“如今我大曜國內憂外患的,幸好這後宮隻有幾位,也罷了,就由著她們鬧吧,賢妃反正也不是善茬,總不會這般容易叫阿依木公主得手的,不是嗎?雲娘,我們就坐山觀虎鬥,空出的時間,還是留給大曜的百姓吧。”
人都說經過一死,所有事情都能夠看開,遲宴如今就是這樣子。之前的賢妃還有現在阿依木,她已經漸漸放下了,曾經拈酸吃醋的小性子在國事麵前一切都成空。
“走吧,這才不過一日,養心殿內的奏折怕是要堆積成山了吧?對了,墨畫來了嗎?”
“奴婢已經讓人通知了,許是現在已經到了養心殿了吧?”
此刻遠離大曜皇宮的南越皇宮中,鳳玉兮經過十來日的冷靜,總算從最先的哭哭啼啼中恢複過來,她如今依舊住在棲鳳宮中,鳳棲梧對這位唯一的妹妹總歸是疼愛有加的,即便知道是她暗中幫助遲瑾年和遲宴幾人逃出南越皇宮,也不忍心苛責。倒是皇後張芷蘭因為犯錯,直接被禁足在鳳鳴宮中,倒是叫好些妃嬪看了笑話。
此事略過不提,眼下鳳棲梧喜得雙子,自然衝淡了之前遲瑾年和遲宴逃離的怒火,瞧著十來日日漸消瘦的鳳玉兮,心疼的不行:“玉兮,皇兄知道之前你一直喜歡大曜國的吃食,若是還喜歡,皇兄讓人貼皇榜給你找個廚娘?你這樣一直不怎麼吃喝,可怎麼叫皇兄放得下心呢?哎,便是你皇姐遠在羌國也是焦急萬分啊,恨不得生出一雙翅膀飛過來安慰你啊。”
提起皇姐,鳳玉兮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看著鳳棲梧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帶著嘶啞的哭音問著:“皇兄,你怎麼就告訴皇姐了呢?她肯定取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