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已經打聽過了,皇上有意重修關雎宮,不用多久,一切就能恢複原樣了。”雲娘怕遲宴觸景傷情,連忙解釋。
“不用了。”
遲宴搖頭:“如今我大曜天災不斷,有那些錢還不如讓那些老百姓好好安置下來呢。雲娘,咱們走吧,先去養心殿住著吧,總之現在大曜的事情我們得仔細盯著。”
雲娘頷首,順從的跟著遲宴轉身。心中卻是感慨著,娘娘和皇上簡直是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度過了那些難關,擺在麵前的還有國事。
從大曜的京都開赴羌國和南越國邊境,遲宴不知道遲瑾年怎麼打算,是兵分兩路還是集結對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西域國定然還在蠢蠢欲動,這個毒瘤既然拔不掉,自然是得好好壓著了。
被關在冷宮幾個月的阿依木渾身充滿著戾氣,這些日子以來,她用手中的珠寶錢財買通了服侍的太監宮女,總算沒讓自己和冷宮裏頭拖著日子渾渾噩噩的活的稀裏糊塗邋裏邋遢的太妃們一般,她依舊光鮮亮麗,甚至偶爾還能喝上燕窩,唯一遺憾的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她安排在宮中的接應一直都沒回應。
三四個月的折磨,已經讓阿依木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她此前瘋狂的迷戀遲瑾年,可是他呢?卻一直心係著那個短命鬼。縱然她內心十分清楚,遲宴的毒與自己很有關係,阿依木依舊強迫自己相信,隻要遲宴死了,遲瑾年一定會是自己的。
可是這個夢已經被打破了,曾經天真爛漫的她如今也開始沉穩起來,她被安排在冷宮,說明遲瑾年並沒有對自己趕盡殺絕,說明自己對於大曜對於遲瑾年還是有用處的,隻要西域國不放棄她,她就一定能夠離開冷宮。
隻是阿依木怎麼都沒有想到,當她滿懷著希望,被宣出冷宮,以為遲瑾年終於想起還有一個曾經瘋狂喜歡他的貴妃身陷囹圄中時,以為遲瑾年會討好自己一番,然後讓自己離開冷宮,說不定還能封自己做皇後呢。
看到的是一身輕紗悠閑坐在的涼亭中的遲宴。
她一身的淺綠,隻腰間一根細細的淡粉色腰帶綁著,看起來很是隨性,可是落在阿依木的眼中,頓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可能是你,你不是死了嗎?”阿依木顫抖著手指著遲宴,她一身豔麗的玫紅宮裝比起此刻閑適的遲宴來,頓時有些累贅,沒來由的,她的心中湧現出了自卑。
遲宴這個賤人怎麼可能還活著?怎麼可能?
雲娘沒轉身,動作輕柔的給遲宴倒了一杯茶,這才後退,遲宴這才緩緩轉頭,看到阿依木震驚的目光淺笑著:“好久不見了,怎麼?很驚訝?”
怎麼能不驚訝?
阿依木嘴唇囁嚅了幾下,當初關雎宮大火,她已經認定遲宴身死,即便不死在大火中,憑借她們西域皇室的秘毒,她斷然也活不過兩個月的,可是此刻在她麵前的遲宴,麵色紅潤,沒有絲毫病態,這怎麼可能?
難道當初關雎宮的一切都是遲瑾年她們在做戲?因為從自己這邊騙不到解藥,所以要從西域國那邊下手?越想阿依木越覺得有可能,胸口劇烈起伏著,看向遲宴的目光中隻有怨恨了。
遲宴不以為意,淺淺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上:“阿依木,你覺得在冷宮的生活如何?”
阿依木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整個人警惕了起來。
“遲宴,你究竟想做什麼?”
遲宴輕笑:“斑鳩,小夏子,秋蟬,是嗎?看起來當初阿依木公主從西域國帶來的好東西還真不少呢,否則也不可能讓他們幾人這般費心盡力的是麼?”
阿依木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遲宴這什麼意思?難道現在連她活在冷宮中也不放過?想要報複?
還有,她身上的毒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弄不清楚,阿依木覺得午夜夢回都能被噩夢驚醒。為什麼,不過進了冷宮幾個月,出來一趟全都變天了,她以為已經死了的遲宴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不說,現在還想著斬斷自己的退路。
一想到冷宮中那些衣裳洗的發白的太妃,發餿的飯菜,阿依木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她堂堂一個西域公主,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的,哪裏能夠忍受這樣的日子?便是如今,她也暗暗發力,想要通知西域國,將自己救出去。
可是,晚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