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你繼續說。”
遲宴幽深的目光微微眯著,盯的雲娘渾身都忍不住起了冷汗,她怎麼就不記教訓呢?皇後娘娘是什麼人?不說了解自己,對整個大曜國都十分了解,對局勢更是透徹幾分。
雲娘再也不敢隱瞞,壓低了聲音:“其實之前奴婢曾經偷偷聽淩非提起過,說是南越國有意與羌國聯合圍攻我大曜,加上之前西域國也是蠢蠢欲動,我大曜如今處境堪憂。”
遲宴深深看了雲娘一眼:“已經開始了,是嗎?”
雲娘頷首:“聽淩非說,羌國已經開始集結兵力了,說是即日就要出發。”
難怪!遲宴心中了然。如果僅僅是因為天災瘟疫,瑾年絕對不會這般嚴肅,而且淩非也不會冒著惹怒自己的後果強出頭。
“看來,事情還真是嚴重了。”
遲宴還是沒想通。
“可是之前我們在南越皇宮中,怎麼就一點都沒有發現他們要出兵我們大曜的事情呢?”
雲娘苦笑:“娘娘,您還記得那南越皇帝和風丞相之間的事情吧?我們隻能知道個結果,其餘根本查不出來。”意思很明顯,就算鳳棲梧真的有這個心,怕是在她們這些宮妃的麵前也會隱瞞的很嚴密的。
遲宴想到這裏,歎氣了一聲。
“之前完全沒想到事情居然這般嚴峻。”想著之前瑾年被鳳棲梧抓住的事情,遲宴現在都感覺有些後怕。
鳳棲梧這般關著瑾年,其心思如今想起來,可謂是複雜至極。即便是她現在,也不能肯定,鳳棲梧當初究竟想要做什麼。
大曜的皇宮依舊巍峨挺立著,可如今落在遲宴的眼中,宮牆剝落的嚴重,地麵髒亂,有股垂垂老矣的感覺。
馬車在敞開的中門緩緩駛入的時候,遲宴還看到守門的侍衛打著雙眸微微闔著,明知道這些侍衛不可能偷懶,還是覺得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娘娘,皇上的封後詔書還沒書寫呢,我們直接寫一份蓋章嗎?”
遲宴此刻心中存了太多事情,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等反應過來後,這才苦笑著搖搖頭。
“雲娘,關於後位還有後宮的事情,現在暫且放一邊,等會兒咱們先去太醫院挑幾個醫術高明的太醫,讓他們跟隨瑾年身邊,這樣我才放心。”
雲娘知道這一路上緊趕慢趕,不說皇上一個原本受傷的人,就是她也覺得吃不消。當下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城門外,三軍齊聚。
遲宴之前掀開車簾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那隻是先鋒隊而已。
這裏距城門約十裏,早在半個月前,淩非就已經將三軍集結起來統計人數,之前因為瘟疫的事情死的死,重病的重病,仔細一算,將士幾乎折損了兩成,簡直是難以想象。
遲瑾年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身邊站著淩非和一眾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他深吸口氣:“將士們辛苦了,眾所周知,咱們大曜的兵絕對不是孬兵,這次的天災人禍讓我們一些同伴堅毅的背影壓彎了,可是我們對老天不服,我們更不服就這樣判定我們大曜就將陷入動亂,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我們大曜,但是他們錯了,我遲瑾年自小征戰沙場,和你們都是生死兄弟,大曜是我們守護下來的江山,曾經我們的弟兄用鮮血和生命換來了大曜的一方安寧,如今大羌和南越甚至西域都蠢蠢欲動,想要再度踐踏我大曜,殺我百姓,掠奪我大曜的糧食,你們告訴我,該怎麼做?”
遲瑾年不愧是練武的,雄渾的聲音不用憑借任何用具便傳蕩到大軍的邊緣,聽得將士們都是氣血沸騰。
誠如遲瑾年所言,他一生征戰沙場,也是最近幾年才做了安穩皇帝,在場許多將士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過的,僅僅這一點,就能收獲將士的心。
滔天的齊呼:“殺!”響徹在這離京都隻有十裏的山穀中,然後不斷聲音不斷在回響著,聲勢浩大。
遲瑾年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雙手一壓,原本還激動的將士安靜下來。
“這場瘟疫帶走我們不少兄弟,但是他們的英魂與我們同在,我們要帶著他們殺回去,帶著他們殺那些敵寇片甲不留,告訴我,你們能做到嗎?”
遲瑾年又高聲說著,隨後又是整齊一致的山呼:“能!”
淩非站在遲瑾年身邊緊了緊握著寶劍的手,他一直跟隨的人果然沒錯,這幾年的悠閑生活並沒有讓他失去好勝心,反而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