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兒反問:“若是養好了身子又能如何?難道委曲求全討好皇上?嬤嬤,如果這樣的話,我寧願直接從這流螢閣上跳下去。”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的貴妃娘娘,您可千萬別使小性子,這玩笑可開不得。”秦嬤嬤忙道。
秦盼兒的目光黯淡了下來,從小照顧她長大的嬤嬤從來都不相信她的話,好幾次她其實都想直接說出口的,然而瞧著秦嬤嬤那關切的眼神,還是忍了下來。
至於她的身子,養好了又能如何呢?已經徹底壞了,就是在張芷蘭的眼中,都是無法興風作浪的人,又能怎麼樣呢?
她苦笑了一下,順從的讓秦嬤嬤將披肩係上,猶豫片刻,還是抬起手。
後宮孤寂的時日,她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暗中觀察後宮的這些人,太監也好,宮女也罷,嬪妃更是一場戲一場演的,好不熱鬧。
然而若要秦盼兒從這後宮中選出最有意思的,那莫過於棲鳳宮的這位主子了。
劉家從大曜民間擄來的一個女子,一路上和劉家大小姐打得火熱之外,還能和自家大哥談得來,這便算了,入了宮,一直能夠和皇上保持距離,居然還敢自稱“姑娘”,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上次秦盼兒便知道遲宴和鳳玉兮一起來的用意,說是報恩,可還不是想要尋求自己的幫助?她一眼就瞧出她來,她有著一顆不安於囚禁在這片小小天空的心,正如她一般。
然而她的後路已經被秦家斬斷了,如今她隻有一輩子在這後宮活著,一輩子。
黑暗中的棲鳳宮其實看的很是模糊,不過秦盼兒倒是樂此不疲。
“哼,看起來這位遲姑娘的身份還真有可能不一般呢。”
放下手中之物,秦盼兒嗤笑一聲。
“你趕緊走了,萬一被她們發現就糟了。”棲鳳宮正殿中,遲宴一直推搡著遲瑾年,剛才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兩人一時都沒忍住,如今遲瑾年都好了還不離開,遲宴這才著急起來。
若是讓宮女發現自己屋裏有個男子,那下場堪比劉美人了。
“沒事的,雲娘會幫我們擋著的。”
遲宴氣惱的扣著衣服:“那是你們不懂玉兮,這小公主說風就是雨的,你準備什麼都無用。”歎息一聲,她穿戴整理好,不過對著銅鏡時發現發髻居然是歪的,為扶正了又歪倒,很有些無奈,惱怒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氣鼓鼓著:“以後沒事你別來找我了,萬一被發現就完蛋了。”
“嗯,好。”遲瑾年點頭。
遲宴轉過身:“我是認真的,瑾年,我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這麼多相處的時間,在南越後宮中的時間哈定然不會長,為何一定要在這段時間內胡作非為?”
遲瑾年起身,伸手一攬,將遲宴擁入懷中:“因為,現在每次見到你,都覺得仿佛在做夢一般不顯示,沒見到你的每一刻,心裏都是空落落的。”頓了一下,他感慨著,“遲宴,大概你是我的無解之毒,如今中毒已深,無法解了。”
遲宴聽著頗為辛酸,可她必須笑著。因為瑾年喜歡看到她笑。
“我在,很真實。”她將遲瑾年的手舉起,伸向自己臉,“瑾年,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四十年,或許八十年,我們都可以在一起,相信我,老天之前讓我們這般波折,就是為了讓我們日後更加幸福。”
遲瑾年還想著說什麼,外頭已經咋咋呼呼的響起鳳玉兮的聲音。
“你們怎麼能讓遲姐姐這麼晚獨自一人待在這裏呢?你們怎麼想的?遲姐姐,遲姐姐?”
遲宴朝遲瑾年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掙脫開遲瑾年的束縛,轉身取了一本書坐下,悠閑的看了起來。至於到底有沒有看進去,又有誰關心呢?
鳳玉兮風風火火進來,瞧見的就是遲宴這般氣定神閑的模樣,她的麵上沒有一絲恐懼和害怕,瞧見鳳玉兮進來,還放下書本:“玉兮,你怎麼過來了?”
鳳玉兮瞧見遲宴就如同找到了依靠,十分委屈:“遲姐姐,我不敢睡。”說著還吸了吸鼻子,“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嗎?”
遲宴猶豫,說實話剛才和遲瑾年做了一次,感覺身上都是黏黏的,她想要沐浴,但是鳳玉兮現在過來,她總不能言辭拒絕吧?那樣會讓人察覺奇怪。
還真是被自己的烏鴉嘴說中,對待鳳玉兮,還真沒辦法以常人來對待。
其實潛意識中,遲宴已經將鳳玉兮當成是自己的好友,這才不忍心去傷害。
“好吧,不過今日這事情之後,我總覺得身子有些奇怪,晚上想沐浴。”
鳳玉兮眼睛大亮:“對對對,遲姐姐,我也有這種感覺,要不然咱們共浴?”
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