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做事利落的聰明丫頭。
便是遲宴也覺得這流朱極為大氣,挑眉看了錦瑟一眼,小宮女當下道:“姑娘,流朱姐姐入宮時就極為聰穎,隻是我們這些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沒有銀兩給姑姑,流朱姐姐這才被分配來了棲鳳宮的,可是奴婢保證,流朱姐姐肯定能夠當得起咱們棲鳳宮管事姑姑的。”
“這才多大的年紀,便想要當姑姑了?”
遲宴有些吃驚,一般進宮的宮女到了年紀就可以放出宮去,然而若是當了姑姑,便意味著一生都出不了宮,錦瑟看起來人倒是熱心,怕是不太了解這些吧?她想著。
錦瑟搖頭:“不是的姑娘,流朱姐姐已經家破人亡了,全家隻剩她一人,這才想著不出宮的,她不比錦瑟,錦瑟家中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若是出宮還有個依靠。”
原來是這般。
遲宴了然的點頭,見流朱將人解散,這才吩咐:“你去將流朱喚來。”
這樣的人,倒是讓她生出了一絲愛才之心,若是以後能夠離開南越皇宮,倒是要問問流朱是否願意一起離去。
“姑娘。”流朱行了一禮,這才笑著回道,“劉美人已經離開了,怕是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
遲宴點頭:“流朱,你做的很好。”她在遊廊邊上坐下,仔細觀察了一下流朱,她一張小圓臉,丹鳳眼極為精神,眉目流盼之間隱約能夠感覺那眼眸中的深邃。這倒是讓遲宴有些吃驚,想來不是這流朱家裏出事的蹊蹺,便是入宮後發生了何事,不然一個才十幾歲年紀的姑娘,如何能這般隱忍?
“謝姑娘。”流朱臉上並無自得,依舊一臉平淡的站著。
遲宴看向錦瑟:“錦瑟,我有些口渴了。”
錦瑟一愣,然後連忙往回走,那咋咋呼呼的模樣叫流朱看著皺眉。
“錦瑟人很是單純熱心,怕是在這深宮中不好生存下來,是吧?”遲宴笑看流朱,“所以你留了下來?”
流朱微愣,反應過來笑著搖頭:“回姑娘,奴婢的確是和錦瑟一起入宮的,隻是分配到棲鳳宮也是湊巧。”
“是嗎?”遲宴挑眉,“可是你的目的可不簡單啊,方便談談嗎?”
流朱一臉警惕的看著遲宴,見她麵上依舊是淡笑,這才微微後退了一步,躬身:“流朱並不知姑娘所言何意,流朱隻是因為家中無一人,這才賣身入宮。”
不願意說?怕是身世還真有貓膩。
“既然如此,我相信你,流朱可知秦貴妃所住何處?我想去拜訪一下。”
流朱才剛鬆了口氣,心又提了上來。這位主子不是才剛說不用理會那些蒼蠅嗎?連劉美人都被趕走了,如今卻說要去拜訪秦貴妃,這是為什麼?
可她不敢多想,連連點頭:“秦貴妃所住的流螢閣距此不遠,姑娘若是去的話,很快便能回來,輕易不會叫人發現。”
遲宴點頭笑了笑:“不急,總要養好身子再去,免得讓秦貴妃沾染了病氣。”
流朱好奇的再度看了兩眼遲宴,默然點頭。
“姑娘,茶來了。”錦瑟呼著氣匆匆跑來,流朱見此便知,這丫頭八成又是將剛衝泡好的茶水捧來了,她們往日裏雖有訓練著,但到底那是滾燙的熱水,錦瑟的手又嫩,連忙上前接過,訓斥了一句:“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錦瑟朝她吐了吐舌頭,轉頭看見遲宴,這才低下頭,規規矩矩的:“姑娘。”
“好了,我這兒規矩可沒有那麼多,你們可以隨意些。”
錦瑟臉色一喜,被流朱看了一眼,又老實下來。
遲宴默不吭聲的看著這一切,她知道,初來乍到想要這兩人對自己信任怕有些難,好在日久見人心,她有的是時間和這位流朱盤旋。
至於秦貴妃那頭,畢竟之前受了秦越的恩惠,遲宴是想著報答的。而在這深宮中,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護住這個如今還年幼的貴妃娘娘。
“姑娘,奴婢以為,姑娘來自大曜,大可跟皇上提一提,是否換個廚子,還有伶人,想必皇上定然應允的。”流朱等將茶水吹涼了,恭敬遞給遲宴的時候這才道。
“伶人?”遲宴有些吃驚。
流朱還未回答,錦瑟已經說開了:“姑娘怕是不知,這伶人在咱們南越宮中很是尋常的,咱仁賢帝擔心後宮嬪妃無趣,特意請天下名樂師進宮,為宮裏頭的娘娘們演奏樂曲,這些伶人其實也有官位的,隻是比較低而已。”
“那不應該如太醫院一般,統一管理嗎?還能專門服侍一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