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遲瑾年這邊,帶著蓮安這個老太監,又在廣陵徘徊了十來日,去祭奠了一下逝去的廢太子和太子妃,始終沒再聽聞遲宴和雲娘的消息,這不免讓兩人都有些焦慮起來,蓮安擔心的是皇上以為皇後娘娘就此離去,傷心欲絕,龍體有恙,而遲瑾年則是擔心廣陵一帶多毒蟲猛獸,以遲宴那瘦弱的身體,怕是凶多吉少。
主仆兩人憂心忡忡的休息,蓮安正烤著一隻野兔,一邊偷眼仔細打量遲瑾年,見他依舊冷凝著一張臉,心下越發擔憂了。這十幾日時間了,一點消息也無,真不知道娘娘和雲娘兩人究竟遇到了什麼。
“既然找不到,怕是我們錯了方向,回涼州。”許久,遲瑾年才開口,又仔細看了一眼蓮安,“之前讓墨畫調查的事情怕也是有了結果,正好一起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蓮安當即就是一笑,點點頭:“是。”
兩人飽餐一頓,正打算離開的時候,空中響起了飛鳥振翅的聲音,蓮安抬頭一看,赫然便是信鴿,取出玉米粒,信鴿降落在他手背上,成功取出紙條,恭敬的展開遞到遲瑾年眼前,蓮安就瞧見一向沉穩的遲瑾年身子一震,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冷冷的吩咐:“走,回京都。”
蓮安這一走,差點沒了半條老命。
緊趕慢趕的三日時間,他的身子骨終於撐不住,遲瑾年讓他好好休養一段時間,自己則是一人一馬飛奔而去。
淩府內,已經休息幾日的雲娘氣色明顯好轉,在房內正踱著步,見到淩非進來,歉意一笑,依舊問:“皇上回來了嗎?”
淩非無奈:“放心吧,皇上怕是今日就要到的,你放心好了,皇上絕對不會坐實不管的。”非但如此,深知遲瑾年脾氣的淩非還隱隱擔憂,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遲瑾年是絕對會做的出來的,若是當真大曜與南越交戰,怕又是百姓生靈塗炭。
正說著,一個奴仆匆匆進來,他身後跟著的赫然便是行色匆匆的遲瑾年,一眼瞧見雲娘,他連忙上前,左右一看,問:“雲娘,宴兒人呢?”
雲娘朝淩非看去,麵帶疑惑。
“皇上還請稍安勿躁,這件事容臣細細稟明。”
原來飛鴿傳書所寫的字有限,淩非索性隻寫了六個字:“毒已解,速回京。”
是以遲瑾年不惜日夜加鞭回京,就是為了查驗真假,當然,他不會認為淩非有這種膽量敢欺瞞他。
等到淩非和雲娘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之後,遲瑾年猛地一拍桌子:“這劉家還真是狗膽包天,居然悄悄潛入我大曜不說,居然還做出這等事情來,淩非,通知墨畫,帶人將劉家鏟除,免得貽害涼州百姓。”
淩非神色一凜,當即點頭離去。
隻剩雲娘一人,她有些畏懼的看向遲瑾年,猛地跪下,伏身不起,卻也不言一語。
遲瑾年也是恨極了雲娘,若非她不小心,此刻他已然和宴兒相聚,可他也清楚,雲娘忠心耿耿,若非如此,也斷然不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從南越一路回大曜,就是為了給他報信,他思慮片刻,還是歎了一口氣。
“雲娘,你既然是宴兒身邊之人,等事情了結之後,就由宴兒來處理。”這話的意思,自然是不追究她的責任了。
雲娘心中一喜,很快又焦慮了起來,連忙道:“回皇上,娘娘如今怕是已經入了南越國的皇宮,還請皇上趕緊出手,救娘娘於水火啊。”
遲瑾年又何嚐不希望立即將遲宴帶回?可那是南越國,實力比起大曜來不遑多讓的南越國,若是大軍壓境,怕是兩國之間紛爭起,若是讓大曜的百姓知道他這般隻為了一個女人,怕是倒是宴兒的性命也會難保。
他正思索間,淩非已經悄然進入,他對起身的雲娘點了點頭,這才道:“皇上,依臣來看,此事隻宜暗中進行,若是驚擾了南越國的皇族,怕是真陷娘娘於水火,怕是南越國會以此來要挾,屆時娘娘的性命堪憂。”
“朕也是這般想的。”遲瑾年歎息,“隻是人我們還是要帶著,未免萬一,我們得盡快動身。”
淩非就是一驚,這還什麼都沒商量好呢,就動身?
雲娘欣喜的點頭,一臉迫不及待。
淩非將心中的憂慮壓下,這才問:“皇上打算話帶多少人去?還有雲娘這傷勢才剛好的利索些……”
話還沒說完,雲娘就堅定道:“謝淩大人關心,奴婢身上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可以前去南越國。”
遲瑾年深深看了一眼雲娘,她剛才的語氣很是冷淡,一下子跟淩非之間的關係冷卻下來,他同情的看了一眼有些受傷的淩非,卻是沒多話,起身走了出去。
“淩非,通知墨畫,集結人馬涼州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