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安卻不依不饒:“但是墨畫,你這事情做的不地道啊,便是娘娘吩咐了你,轉頭你完全可以告知皇上啊?你知不知道那幾日皇上傷心的……”
被遲瑾年瞪了一眼,蓮安果斷閉嘴。
墨畫起身:“皇上讓屬下調查的涼州南越商人的事情,如今已經有了眉目,雖說如今南越商人諸多,但大多數都是依附南越劉家,據屬下調查,劉家如今在涼州西城已經置辦下一個大宅子,幾乎劉家重要的子弟全部遷移過來。”
遲瑾年皺眉:“好好的,他們怎麼來了涼州?”
墨畫搖頭:“聽聞是劉家在南越國被打壓的厲害,這才離開的,至於為何來到這涼州,屬下還未查明。”
“再查。”遲瑾年板著臉吩咐,“還有,順道連同夷州一起查。”
“是。”墨畫很快離去,蓮安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遲瑾年,見他麵色漸漸恢複,這才鬆口氣。
“走吧,不到半日應該到廣陵了吧?”
蓮安連忙點頭:“是呀,老奴還記得,當年太子,哦,廣陵王帶著王妃來到這裏被埋伏,殞命當場。”
“宴兒以前最依賴的就是遲容軒了,來到這裏,她肯定不會繞道。”遲瑾年輕笑,“走吧,畢竟來了,去祭奠一番吧。”
辭別十裏桃園,一路南下,很快便進入夷州地界,這裏滿是茂密的叢林,還有不斷冒著泡的沼澤,聽劉玉清說,這夷州內若是不懂路的人,很容易屍骨無存。這也是商人不喜經由夷州的原因。
“我們南越的商人倒是沒什麼影響,這點小水泡在我們南越實在太常見了,我們總能小心翼翼的避過,因而這條商路從來都隻有我們劉家的商人來往。”
幾日來,劉玉清對遲宴的態度也溫和幾分,商隊休息的時候也願意跟遲宴說些趣事,比如在小水泡上可以行走竹鞋,森林深處比手臂還粗的蟒蛇等等,遲宴聽得津津有味。
經過了前幾日的試探,兩人眼下都同時放下了戒心來。
“你的同伴不打算救你了?”
劉玉清突然問。
遲宴苦笑:“寡不敵眾,難道要飛蛾撲火?你放心,她是聰明人,不會輕易冒險的。”
“看來你身邊都是一些妙人,我倒是開始好奇起來,她究竟長的何樣?”
遲宴撇嘴:“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還能有什麼稀奇的,我倒是擔心這一路下來,她的傷勢會不會又嚴重了。”
“她受傷了?”劉玉清驚愕,之前她手底下的人來稟告,可沒提起傷了那位,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叫雲娘,卻是堪比拚命三郎,若不是受傷,她隻會越挫越勇,如今不動聲色,隻能是這個原因。”
遲宴歎息一聲,“她跟著我算是倒了大黴了,天天受傷不說,還得擔心我是不是吃的好睡得香。”
“是個好奴才。”劉玉清頷首。
“不說這個了,你們南越國有沒有好玩的地方?若是有空你帶我一起去玩玩吧,我可是聽聞一入宮中深似海,怕是再也出不來了,總得補償點吧?”
“你還真是不客氣。”劉玉清不怒反笑,“罷了,看情況吧,以如今的行程來看,應該是能擠出些時間的。”
遲宴刁蠻道:“我可不管,就當你答應了。”她眉眼一抬,嘴角盡是狡黠,“嘿,說不定我就趁著這個機會逃出去呢。”
劉玉清一臉無奈,並不將這話記掛在心。
她已經打聽清楚了,遲宴身邊隻有一個名為雲娘的奴仆,還是女的,縱然有些小身手,但是比起她的那些屬下,還是不夠看。至於遲宴所言,就當她是在開玩笑了。
又三日,到了南越國,劉玉清請遲宴下車,指著山腳一片嫣紅道:“我們南越四季如春,漫山遍野都能瞧見這姹紫嫣紅的杜鵑,美吧?”
遲宴俯身折下一根杜鵑,瞧著上頭開的正豔花朵兒,一點點摘下,揉碎在掌心中,再攤開:“是有股花香,淡淡的,用來做脂粉我怕是會忍不住買。”
劉玉清不動聲色的將遲宴的動作看在眼中,也不阻止。
“已經有人將杜鵑花采來製作胭脂,的確是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你也知曉,花無百日紅,還需小心些,可被遇到了采花賊。”
這意味深長的話叫遲宴一笑,當下捂著嘴:“劉小姐,你這般板著臉關心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跟我拚命呢。”
上了馬車,遲宴用杜鵑花汁液在絹帕上書寫,之前的茶水也不知是被劉玉清察覺了還是怎麼的,最近車廂中放置的都是清水,叫遲宴無可奈何。
等她再度將絹帕拋下,不禁思考起劉玉清的行為來。
她分明是知道自己動作的,卻並不戳破,難道是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想拿著她當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