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牧,什麼情況之下你需要拿著玉佩去找淩非?那淩非又是誰?”遲宴問道。
於牧想了想:“事態萬般嚴重之時吧?或者王爺身陷囹圄之時,王爺這些年在軍中威信甚高,不用兵符便可以號令三軍。他隨身攜帶的那塊流雲佩便如同是兵符一般,拿著他去找淩非便是想要調兵?”
遲宴聽罷,心頭一涼,霎時間一串冷岑岑的汗珠從額頭流下。
“公主,您怎麼了?”看出了她的驚慌,於牧不禁好奇:“可是王爺說了什麼?”
遲宴朝他擺擺手:“並無。你下去吧。”
窗外風雨正盛,絲毫無停歇之意,窩在驛站中的官兵已經按捺不住了。
這驛站處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吃的食物都是驛丞從涼州運來的,一吃就是十天都要不新鮮了。
如若趁著風雨在走上那麼幾日,便可抵達涼州,在哪裏歇上幾日怎麼也比這驛站中強。
遲宴也覺察出眾人的心思,她隻盼著景王能快些回來。
黃昏已過,遲瑾年還未出現,流素便準備著去找於牧要那塊玉佩,卻被遲宴攔住了:“在等等。最晚明天中午再說。”
流素隻得聽公主的,耐著性子繼續等。
已是深夜,遲宴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忽然聽到窗子一陣異響,她起身走向窗前,推開窗子,一條黑影倏然的竄入屋內。
她大驚,正要張口大喊。
那黑影卻搶先一步捂著了她的嘴巴,一股熟悉的香氣向她襲來夾雜著風雨的涼爽,她心頭一喜,轉身就將他抱在了懷中。
“瑾年,你回來了!”
“嗯。”他悶哼一聲,身體像是脫了力一般朝她壓了下去。
“你怎了?”遲宴大驚,忙將他抱緊向床上拖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她將他安置在她的床上,忙將屋內的蠟燭點亮。
搖曳的燭光下,她看到了景王蒼白的臉和血流如注的肩頭,渾身透濕,衣服緊裹在身上滴滴答答的向下淌著血水。
“瑾年,你這是怎麼了?”她從未見過如此情形,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噓。莫要聲張。”他說完,頭一栽就昏了過去。
遲宴咬著下唇不敢哭出聲音,連夜傳了禦醫過來處理傷口,並要求禦醫保密不要說出去。
禦醫幫他縫合了傷口,留下傷藥並叮囑她,若是夜間裏發起了燒,要用毛巾打濕了給他降溫。
待到第二天一早便可去城鎮上抓藥。
遲宴點點頭,趁著他沉睡之際,她忙幫他扒掉濕淋淋的上衣,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的身體,麥色的肌膚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無數條傷痕,想必這就是常年南征北戰累計下來的傷口,他絲毫不覺得猙獰可怕,甚至覺得那是他的軍功章,是男子氣概最好的證明,她的指尖心疼的撫摸著那一條條傷口,最後停留在了肩頭之上。
今日過後,便又添一條新的傷疤。
這條傷疤,便是為了她遲宴
她悄悄的打來了溫水,幫他擦拭幹淨上身,換上了幹淨的衣衫,等她拿著剪掉要剪掉他褲子的時候有些猶豫了,畢竟她還未經人事,更不未見過男子的身體,如今要她...
隻是猶豫了片刻,她便釋然了,為她他連命都不肯要了,她還在乎什麼男女之別。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嫁給他的嗎?
他早晚也會是她的男人,隻不過是遲一天早一點的事罷了。
即便不是她的男人又怎麼了?
她知道她愛他,為自己心愛的男人擦拭身體,又如何?更何況是他受了那麼重的傷。
遲宴橫下一條心,用剪刀將他透濕的褲腿剪掉,鋒利的剪刀一路向上來到了他的腰間,將整條褲子剪開了。
他的身體完全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遲宴羞紅了臉,趁他還未醒來之時,忙給他擦洗著,目光有意無意的掠過,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要趕快擦洗,千萬別等他醒來。
她心裏碎碎的念著,手下的動作不由的加快。
“阿宴...你在幹什麼?”暗啞的聲音傳來,遲宴手下動作一頓,她抬頭看到遲瑾年睜著一雙黑眸在看著自己。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這是讓他怎麼想她啊?
一個未婚的女子,給一個男人擦身子,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想要趁他昏迷吃他豆腐吧?
遲宴覺得丟人丟到家了,她微微的掩著半張早已經紅透的臉頰,小聲的說道:“給你擦擦身體,換身幹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