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鹿銜看著她,不說話。
兩束目光對視幾秒,江蘺輕笑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
華燈初上,書房裏燈光明亮。蔣鹿銜神情陰鬱地看著黑下去的屏幕,半晌將手機扔到一旁。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拿起文件翻開,沉沉目光落在上麵。
每天都要看的東西,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會變得晦澀難懂,心煩意亂得連一行都看不下去。枯坐良久,察覺到的時候發現已經快要十一點。
終究沒忍住,他拿起電話再次給江蘺打了過去。
一直無人接聽,電話自動掛斷。
蔣鹿銜麵色陰冷,繼續撥號過去,這一次剛響了幾聲就被接通。而後傳來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江蘺喝醉了,麻煩蔣總來接一下吧。”
“你還我電話,我不想看到他……不要跟他回去……”
隱隱傳來的胡言亂語讓蔣鹿銜額頭青筋直跳。他臉色陰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冷冷道:“地址給我。”
……
掛斷電話,辛以彤看著江蘺醉意朦朧的樣子簡直哭笑不得。本來今天是她想借酒消愁,沒想最後喝醉的人變成了江蘺。
這麼多年酒量還是沒有加深半點,真是不長進。
“別喝了,你老公一會兒來接你。”
“我老公?”江蘺臉頰緋紅,水潤的眼睛帶著幾分迷蒙,“哦你說蔣鹿銜那個王八蛋。”
辛以彤挑了挑眉:“他又怎麼惹你了?”
江蘺手撐著下巴,長如鴉羽的睫毛上下乎扇幾下。曖昧的光線下迷離的模樣格外勾人。
“你知道出租車生意不好怪誰嗎?”
辛以彤反問:“誰?”
“車太賢……聽過嗎,我的野蠻女友那個男主角。”江蘺蔥白的指尖摁住自己的眼尾往上提,“就是眼睛小成一條縫的那個。”
她接著又問,“那你知道我心情不好怪誰嗎?”
辛以彤張了張嘴:“……”
江蘺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一臉“猜對了”的表情,“沒錯,就是蔣鹿銜。”
“江蘺。”
“嗯?”
“閉嘴,我好冷。”
“……”
行吧,那就不說了。江蘺被強製性地斷了酒,她無所事事地夾著桶裏的冰塊玩。以手撐腮,長發垂落,略帶醉意的雙瞳皆是難言的風情。
這副模樣,在這種風月場所裏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有人按捺不住,端著酒杯過來搭訕。江蘺撩起眼皮,眼波流轉之間裹挾著無盡嫵媚。
男人身高挺拔,樣貌端正。隻是眼神過於露骨,“一起喝一杯?”
江蘺感覺這人好像變成了九頭怪,一直在她眼前不停搖晃。她難受地揉了揉太陽穴,冷冷警告:“我勸你離我遠點,不然我怕會吐你身上。”
男人麵色一僵,撇撇嘴走了。
蔣鹿銜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他冷著臉走過來,恰巧燈光變換時在他身上打下一道綠光。
辛以彤瞧見男人滿臉的風雨欲來,偷偷拍了拍江蘺。喝醉的人腦子遲緩,根本來不及反應信號,手腕就被人握住。
“跟我回家。”
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人來搭訕,江蘺不厭其煩。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轉過頭衝蔣鹿銜邪魅一笑:“跟你回家?你是哪塊小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