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有酒香,昨天有飯香,今天還整個醬香,感情你這腳已經醃入味了?”
“來點?”
老頭把腳抬起來對準王衍,擺出一副端著某種武器的姿態,臉上還帶著笑容,笑眯眯的樣子就像那種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寶物的小氣鬼一樣,等著別人誇他。
“別整這些了,喏——”王衍示意背後的推車:“今天八個,沒問題吧。”
“行行行,我待會挖幾個坑,對了,這些家夥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入土的時候記得全檢查一遍,我最近沒錢買酒喝。”頭發完全把眼睛遮住隻看得到鼻子和嘴巴的老頭囑咐道。
這老頭一直和王衍生活在一起,王衍不知道他叫什麼,隻知道初負責處理屍體的人就是他。後來他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了就由王衍來做,四年前王衍還是個雜役,幹不了埋死人這種“高尚”的活,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老頭認識了王衍,將他調……準確來說是騙過來,讓他再也不用被那些宗門弟子當狗一樣使喚。
王衍以前有點慘,他每次修煉的時候,體內的靈氣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並且不管他修煉到了那種境界,第二天就會變回原樣,這個詭異之極的詛咒讓他痛苦不堪,始終被別人瞧不起。
王衍之前始終堅信老頭是那種宗門裏隱世不出的存在,已經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外表就是一個普通人,看似和個乞丐沒區別,實際非常厲害。
直到有一天,老頭告訴王衍,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在他還是一個弟子的時候這裏也住著一個老頭,有一天吹牛被雷劈成渣,骨灰都被雨水衝沒了,連棺材都省了。
一個混吃等死的去照顧一個混吃等死的,嗯,很般配。
麵對現在的困境,王衍不去埋怨誰,也不去怨恨老天爺,因為他知道這一點用都沒有。每當他實在忍不住想哭的時候,就會撿起地上的石頭給自己來幾下,用強烈的痛感和獻血警告自己,哭沒用,還不如利用好每一天的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強,雖然這個變強的範圍隻是介於普通人和武者之間。
天穹大陸,地貌廣闊,武道盛行,修煉有四大境界:開脈,靈胎,法門,玄象。
至於玄象以上的境界,王衍還沒見過,也許在天門宗這個地方玄象境已經是極限了。
王衍脫去上衣,在腳踝上和手腕上分別綁上一條手臂粗的鐵鏈,然後來到一塊樹樁前,紮著馬步大吸一口氣,開始揮拳,關節上隆起的肌肉如同洪濤猛浪,吸管粗的血遍布體表,清晰可見,給人一種很有爆發力的感覺。
他每天都這樣煉,煉到鐵鏈被活生生扯斷為止,因為鐵鏈的長度小於臂展,因此想要動作做到標準的話,就必須將鐵鏈扯斷,這是他自己獨有的訓練方式。
等這個做習慣了,王衍在綁兩條,三條,不斷反複錘煉自己的肉身,若是有人看到王衍這樣的修煉方式,定然會被驚掉下巴,因為就算有修為的人想要做到這種程度都很難,更別說王衍這種毫無修為的人,真不敢相信他的體質究竟有多可怕。
“王衍,在家嗎?”
就在王衍咬牙修煉的時候,門外探出一個腦袋,喊話之餘還時不時查看四周似乎非常小心的樣子。
“有事?”
見到來人,王衍停止修煉,鐵鏈跟著他的手垂下,叮當叮當的碰撞在一起。
“我這死了個人,處理一下。”
來人走進快步,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衣袍,五官非常精致,配得上一個帥字。
看到這裏,王衍有些奇怪,平日裏宗門內的人看見自己就跟看見老鼠一樣避得遠遠的,怎麼這人還親自把屍體帶過來?
他們那些高貴的宗門弟子,平日裏和自己說話都覺得丟人。
出於安全起見,王衍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瞄了一眼對方身後的一個沾血的棺材,麵無表情道:“這人是誰,怎麼死的?”
“廢話那麼多幹嘛,你的任務是什麼就做什麼,別問!”
那人有些不悅地說道,話音剛落便伸手探向自己的衣服裏,拿出了一袋聽聲音有點沉甸甸的袋子。
“這是一百靈石,夠你花十年的了,把這個屍體給我燒了,燒的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