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裏,滕二整個人瘦了一圈,無助趴在桌案。

街道上都是成排的西陵巡邏軍隊,大家都緊緊縮在家裏,無人外出。

花老板又撥了撥算盤,蒼老臉頰更加衰敗仰天長歎,“太久見不到銀子,額的心呐!!”

大小花兒坐在一旁百無聊賴正磕瓜子,小花兒開口,“爹爹,人西陵沒屠城算好的了,你還惦記著銀子。”

花老板瞪了小花兒一眼,胡須氣的吹起,“你個死丫頭,你爹我沒銀子,拿什麼養你!”

父女倆又打鬧起來,往後院去了。

大花兒攏了攏厚棉襖,又烘了烘火盆,猶豫良久起身坐定在滕二麵前開始靈魂拷問,“你不冷啊?”

滕二縮了縮凍的通紅的手掌,並不出聲。

大花兒歎了一口氣,“這個冬日,就快結束了,浩劫,也快來了。現下,珍惜好你自己的命罷!”

滕二清秀的臉微動了動,一副打算決絕赴死的氣勢,“小姐杳無音信,我活不活,不太有所謂了。”

大花兒突然發怒,一把揪起滕二的衣領,“你丫的再給我說一遍!”

滕二驚嚇愣住,從來知道青雲大花野蠻彪悍,不過這些日子,她似乎,好像,貌似,並沒有對他發過脾氣啊,怎的突然來了性子?

卻隻看見眼前的黃花大閨女可人臉頰之上,竟是流下晶瑩的淚,“在你心裏,隻有聖上與小姐最重要麼!”

毛頭小子愣怔,又突然慌的一批,手足無措想去擦她的淚,隻聽花老板正追著小花進來,見這登徒子竟然想摸他女兒,怒喝道,“死小子!你幹嘛!”

滕二一個激靈忙撤回手,手指還是觸到了那吹彈可破,一股異樣在他心間纏繞,老花一個銅盆丟過來差點扣到他頭上,

更多的家當朝他丟過來,滕二在叮鈴哐啷之間連連躲避想要解釋,急急出聲,“伯父…不是…老花…不對…掌櫃的…爹!”

一聲“爹”讓讓老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站在原地,被雷的外焦裏嫩,竟是半天反應不過來,“你…剛剛喊我什麼?”

滕二欲哭無淚,卻隻見大花兒隱了眼淚,竟低低笑起來,瞬間也覺值得,遂又搔了搔頭,無意識推脫開口,“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我沒有摸…”

那摸字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被花老板一個酒壇砸在頭上,一襲黑衣直挺挺倒下去。

滕二,卒。

…………

蒙古營帳。

穆汗正端了午飯在營帳外恭敬行禮,“公主,您起了沒?”

侍女出來抱歉看向穆汗,“將軍,公主依然不開心。”

穆汗與副將相互看了看,連連歎氣,“公主,交界處水路陸路都被西陵圍住,我們進不去,您好歹把身子養好了,才能做後麵的事啊!可汗已經派兵,幾日之內就會到達,到時候,我們再想想法子與星耀接上聯係,看看換條路是否可行,就可以見到寧王殿下了!”

良久,終是傳來一聲嗯。

同意了侍女將食物端進。

穆汗副將同時擦了一把汗,讓他們上陣殺敵,從未怕過,哄女人,這可真真是要了老命!

話音才落,拓拔武領著幾人前來,帶了好多糧食棉布。

一陣交談表明來意後,穆汗接見了他們。

誰知那拓拔上來就拉著穆汗親切慰問,濃眉大眼憨厚異常,“最近西陵出了內亂,平亂之後王上得知西陵怠慢貴客,特派我將將軍們請入青雲。”

“還有一事,我想煩請將軍轉告塔娜公主。”

穆汗麵無表情睨了拓跋武一眼,冷風吹起他濃密胡茬,“使者有何事?”

隻見阿武一口大白牙笑的異常耀眼,一口流利蒙古語開口,“吾…心悅公主已久…隻是拓跋武羞於啟齒,現下,終於能勇敢對公主說出!若將軍不嫌棄,今夜轎攆到營帳前,拓跋武為公主接風洗塵,還望公主與將軍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