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帶他去法國？”肆虐過她的唇瓣之後，他終於問出了這句壓抑了很久的話……
“早就說好的，不是嗎？”撇過頭，她有些不敢看極夜的雙眼……
那是屬於獵殺者的，特有的強勢跟霸道。
“看著我！”極夜雙手扳過她瑩潤的臉頰，“你告訴我，為什麼……”
“報仇。”有些無神的眼中，忽然布滿了難以想象的快意，“我發過誓，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親手拖著那個人一起……”
“那我呢？”極夜的眼神忽然充滿無助，“這麼多年了。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一點都不了解我的心情嗎？”
“我……”似乎是怕被燙傷似的，就像一頭受驚的小鹿，她下意識的不願意去觸碰他哀傷的眼神……
“我明白了。”極夜的心，開始一寸又一寸的被凍結下去，連打開，都是撕心裂肺的生疼。
“夜……”貝爾的眼角忽然流下了晶瑩的淚珠……
“這滴眼淚……是為了誰而流下的？”極夜修長的手指撚去了貝爾眼中的淚水，放到舌尖上，果然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
“夜。”
“什麼都不要說了。”極夜深吸了一口氣，“剩下的事情，我來幫你做。”
“為什麼……”明明是我在傷害你，你卻還是這般無怨無悔。
“沒有什麼為什麼。”極夜低下頭，輕輕的吻上了她光潔的額頭，“你的願望，我來替你完成。”
“魅夜明天一定會行動。”眼神不停的閃爍，貝爾將頭移向別處，“我也累了，隻希望一切能有個結果……”
“魅夜和‘那個人’，一定不會見到後天的太陽。”極夜廝磨著貝爾小巧鬢發，“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至於他們各自的仇恨，就借他們的手來解決吧！”
“你這麼有把握，他們就一定能成功？”貝爾的眼中一陣冷嘲。
“不是我把握，而是他們一定能做到，如果我做了那麼多都是無用功，那他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廢物係列。”極夜冷嘲。
“極夜大人。”白鷺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暗黑的地下室。
“怎麼樣？”極夜徑自看了看白鷺，眼神些許的陰霾。
“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了。”白鷺點點頭，“他們明天會去常家四周勘測。”
“他們……還好吧。”極夜的目光似乎很幽遠：“還真的有些想念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信夜這家夥有什麼好說的，娶了老婆還有這麼可愛的女兒，做鬼都應該偷笑了！”白鷺咂咂嘴，“至於馮凡這孩子，額，也似乎過得好了很多呢。”
“那……雲夜呢？”猶豫再三，他還是問出了口。
“我知道極夜大人一直和雲夜大人情如姐弟的，雲夜大人也很想念您。”白鷺瞟了一眼旁邊臉色一霎那間鐵青的貝爾，咽了口唾沫後小心翼翼的說：“雲夜大人其實是個好人，隻是……”
“夠了！”貝爾犀利的尖叫聲忽然響起：“那個女人，我遲早要親手殺了她！”
“貝爾！”極夜按住她的肩：“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不是雲夜的錯！”
“那究竟是誰的錯！”繼續歇斯底裏，貝爾幽藍的雙眸竟然染上了複仇的火焰：“要不是那個賤女人，我的命運……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是要折磨她，折磨她的兒子，看著她們生不如死，啊哈哈哈……”
歇斯底裏的狂笑，完全驚悚了旁邊的兩人，極夜搖晃著她的肩：“這麼多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不要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我失敗了，為什麼你要變成這個樣子……原本善良可愛的你，究竟去了哪裏？”
“你錯了，自從我掉到這裏的第一天起，就已經完全和命運脫軌了，我是老頭子的試驗品，是個要死不活的半死人，和那個錦衣玉食接受良好教育的大小姐完全已經不搭邊了，你還想改變我嗎？你知道我悲劇命運的源頭是什麼嗎？你憑什麼要求一個被仇恨縈繞了十幾年的人放棄？”
“你錯了！”極夜大吼：“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我到底有多麼愛你，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看到這樣的一個你，會讓我比被針紮了還要難受，為什麼你就不明白，我費勁心思，隻不過是想讓你活的更加快樂一點……”
雲夜，是他們心中永恒的結，痛苦的閉上眼，極夜已經無力去想其餘的任何事情。
他沒有發現的是，貝爾眼中的那一抹火，似乎被極夜這一番話給澆滅了。
她不是不知道極夜對她的愛，她不是不知道極夜看著她的眼神對她是一種怎樣的誘惑，她不是不知道極夜在她的心中到底有多麼重要……
可是，她不是個好女人，甚至連“女人”這個詞，都已經跟她很牽強的畫上等號……
她隻不過是一個試驗品，連明天會不會如期而至都不能保證的“人”。
這樣的一個她，怎麼去回應極夜，怎麼去做出任何根本沒有未來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