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往後撤了一步,樓軒沉拍開了他的手,背過身去:“今天我來,就是想把事情跟你說清楚。”
“樓軒沉,你以為明日過後我還會在你麵前麼?自然不會。所以你也沒必要跟我說清楚,而且你的話中,多半是謊言,我不想聽。”他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道。
樓軒沉窒了窒,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說她的話多半是謊言?或許吧。可又或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話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管我說的是真是假,你都當做真話聽吧,這樣對誰都好。”
“我討厭欺騙。樓軒沉,我不準你再逃避下去。即便沒有任何結果,你也不能剝奪自己承認某一事實的權利。”霸道的語氣卻又帶著幾分柔情,如同清風細雨般飄進了她的耳膜。他說,不準自己逃避下去。可是,她在逃避麼?
“南宮源灝,自從我逃婚的那天開始,我們本該再無交集,但你一次次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讓我覺得很為難。”
“你為何會覺得為難?”
她閉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因為自由和你,隻能選擇其一。對於自小在宮中長大的我而言,自由甚至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而且,我也懂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所以,我便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自由。”樓軒沉知道,如果選擇了南宮源灝,她就得隨他去陳國。再入宮牆,那並不是她想要的。“但又或許···”她頓了頓,“或許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丟失了自己的心吧。”
南宮源灝聽罷,嘴角不覺向上揚起。她,終於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伸手從她的後方輕輕將她摟住,他的頭埋在她的脖頸。“如果,兩者可以兼得呢?”
樓軒沉的瞳孔倏地放大,他說,兩者可以兼得?
“如果,我願意和你走遍天涯海角,那你是否願意嫁給我?”
這個幻想似乎來得太過美好。他身為陳王,又怎麼可能放下所有和她一起走?而且明天就是他迎娶那藍衣女子的日子,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別天真了。”
“是麼?”他輕聲呢喃,抽出了腰身的軟劍,繞到她的跟前,將它交到她的手裏,又把劍尖指向自己的胸口道,“那麼,你就給我一劍吧。”
“為···為何?”看著他毫無波瀾的深邃眼眸,她的心莫名地開始顫抖。
“用這個方法,讓我忘記你。”他說著,便毫不猶豫地往前走了一步,劍尖頓時淺淺地刺進了他的胸口,樓軒沉看到,殷殷鮮血頓時染紅了那周圍的一圈。
“你瘋了麼!”她的聲音連同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她往後想要將那劍抽出,可是南宮源灝卻一把抓住了劍身,依舊一點點,一點點地往裏刺去。“不要···不要····”她拚命搖頭,可是他卻熟視無睹般緩緩向她靠近。
“南宮源灝,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滑落,這是第一次,她麵對著他流淚,不是為了洛離,而是為了他。
“一切都晚了。”這是她聽到他的最後一個聲音。
“不要···不要!”她從床上一坐而起,額上汗水涔涔。
窗外風光明媚,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框照進了房內,剛好落到了她的身上,很溫暖。樓軒沉不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昨天那恐怖的一幕,是夢麼?走下床,她看了看四周,可這裏分明就是醉夢鄉——昨天見到南宮源灝的地方。而地上的那灘血跡···對了,南宮源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