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死了的華來和郭蕭被丟在地上,大多數人都哭喪著個臉。
一個個如喪考妣,因為賭注輸了。
隻四人喜形於色,因為贏了。
眾灰袍一起七手八腳,將兩個死人綁住腳腕,倒吊在房梁上。
又紛紛取出針袋,在屍體上尋找穴位,準備施針。
“看你們一個個笨的!連個穴位都找不到!都閃開!”
徐壽在一眾滿是期待和羨慕的眼光下,左右手各掏出七根銀針。
“七竅生水!”
接連打出兩手針,針針紮在華來和郭蕭的七竅穴位上。
”哇噻,師兄太帥了!“
“師兄,太神了!”
“哇噻!師兄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一旁的小癩子也的問道:
“哇塞,師兄……哎?不是七竅生煙麼?怎麼成七竅生水了?”
小癩子頭頂又被狠狠敲了一下,被徐壽擰住耳朵,湊近屍體的公孫、內關、中脘、會陰等穴位插著的銀針。
根根銀針,有水珠流出。
“你哪隻眼睛看到冒煙了?是不是在流水?”
小癩子疼痛難忍,苦苦哀求:
“師兄饒命,我錯了!七竅流水,不是,是七竅生水!”
華來吐出一口湖水,正好澆了小癩子一臉。在眾人大笑中,華來悠悠活了過來。
等眾人給他解開繩,華來腦袋一落地,眾人排著儀仗隊,有組織、有紀律的、麵帶微笑的、挨個向他致以親切的問候。
“你個大白癡!”
“你個坑爹大白癡!”
“你個坑爹大白癡,害人精!”
“害得老子沒鹹菜!”
“大白癡!”
等眾人華來頂著滿頭包,坐在地上。
“醒都醒過來了,還不去砍柴?”
徐壽雙手叉腰,跺著腳大聲嗬斥華來。
華來站起身彎身鞠躬道:
“是,師兄,謝謝師兄!”
華來出了房間,背起竹筐,趁著月色正盛,走上通往點翠山的石徑斜。
腦子裏渾渾噩噩,腿腳浮浮沉沉,這次第,怎一個“乏”字了得?
石徑斜半途中摔了一跤,撞了個口鼻流血,頭腦才有些清醒。
點翠山,鬆濤陣陣,霧氣忽聚忽散,搞的華來雲裏霧裏一般。記得半年前,初來乍到,砍了一宿柴,卻找不到回去的路。
夥房的師傅沒柴做飯,上山砍柴才找到他帶回去的。
華來發現一棵幹枯的鬆樹,卸下竹筐,取出柴刀,奮力的砍起來。
“狗屁方外人!狗屎方丈島!讓你們欺負人!……”
不多時,樹身道痕累累,枯鬆依然挺立。
華來累的砍不動了,虎口崩裂,滿手水泡。他癱在樹下,仰麵朝天。
恍惚中,他發現故樹頂上落著一個白袍人。
他猛地坐起身,仔細一瞧,白影不見了。殊不知,從他腦後飛來一根鬆針,他渾然不覺。
這鬆針極速而來,就在他腦後突然停住,針身隨著華來的腦袋轉動著,時刻躲在他視線死角。
華來揉了揉眼睛,極力尋找人影,可找了很長時間,把自己晃的暈頭轉向,依然無果。
他自言自語道:
“看花眼了?”
黑影裏,白色衣袖一揮,華來腦後的鬆針“哆”的一聲,紮進枯鬆樹身。把華來嚇得一個激靈翻起身,舉著柴刀對著鬆樹大喊:
“誰?”
華來一身汗水瞬間變成冷汗,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周圍除了陣陣鬆濤,搖曳的樹枝,再無其他。華來趕緊撿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樹枝,塞滿竹筐,背起來就往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