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就如同品味黑暗.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是光明的.因此和黑暗勢不兩立.可在經曆了這起案件後,卻發現,人其實一直生存在黑暗當中,隻是渴望一絲的光明.原來,我也離不開黑暗,也同樣無法擁有光明——
紀同
夏夜,空氣微涼.
一陣冷風不知從何處刮了進來,鑽進了這扇原本就未曾關嚴的窗子。
紀同打了個噴嚏,從夢中轉醒過來。
可惡,竟然被凍醒了。他在心裏咒罵一聲,起身關上了窗戶,再次躺倒在柔軟的床上。然而,這次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閉上雙眼,他的腦海裏被那五個字填得滿當當的:顧雲維,失蹤。
接到這起案件的時候,紀同正坐在咖啡館裏愜意地喝著卡布奇諾。同事大苗直接推門走了進來,將情況彙報給了他。大苗這個新來的小夥子做事有些莽撞,知道在紀同沒接到案子時,喜歡去這間咖啡館。於是每當遇到突發事件的時候,大苗就直接奔這裏來找人。
“說吧,什麼事?”紀同點了根煙,扭頭望向窗外的天空,秋季的細雨打落在窗子上,紀同不禁微微皺眉,自打他從珠海光明公安分局調到北京海澱公安分局之後,這裏的天氣不是幹燥得烈日炎炎,就是雨天陰得寒冷刺骨。
“有人失蹤了,叫顧雲維,據說應該都失蹤三個多月了,現在才有人來報案。”大苗沒頭沒尾地說:“那人從小無父無母,平時都自己住,跟鄰居不怎麼往來,有一天出門了就沒回來過,鄰居後來沒見過他,都以為他是出了遠門了,可是一直就沒回來過,直到昨天聞到他家裏存放的那些食物都發臭了,才想起要找他。可是打電話什麼的都找不到人,單位也說他一直都沒去上班,這才報了案。你說說,現在真是人情淡薄,這人都沒了三個月了才有人想起來,哎!”大苗歎道。
“這人的詳細資料調查了沒有?”紀同吸了口煙,問道。
“還沒呢,這不剛接到報案我馬上就跑過來找你了嗎。”大苗道。
紀同沒說話,直接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誒?老紀,回局裏啊?等等我!”大苗立刻跟了上去。
——
海澱公安分局辦公室內一片嘈雜,直到紀同推門而入,這裏才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仿佛前一秒的喧鬧僅僅是大家的幻覺。
紀同苦笑一下,工作了十幾年,這樣的情形是那麼的似曾相識。這又再度勾起了他去年在珠海工作的那段時間的記憶,一些不大願意記起的人名也浮出了他的腦海。
“小臧,幫我把顧雲維的資料拿過來。”紀同順口道。
“什麼?”一旁的大苗愣了一下。
“我說幫我把那失蹤者的資料拿過來,就你剛才說的那個。”紀同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口誤。
“哦……好的。”大苗偷偷地瞥了他一眼,發現紀同連眼珠子都不眨,才意識到他又陷入了沉思,便不再打擾,轉過身去翻找顧雲維的資料了。
當他將資料遞到紀同手上時,紀同的眼神仍舊一眨不眨,似乎還未從某件事上回過神來。大苗終於忍不住,輕輕地說道:“喂,老紀,那個……我想跟你說一下,我叫苗穆林,大苗,不是什麼小臧……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經常這麼叫我……”
話還沒說完,紀同猛地打了個激靈,厲聲打斷:“胡說,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大苗的嗎!”說完他意識到自己的分貝有些過大,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
“哦……那……”大苗看了看他手上的資料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紀同緊接著又是一句:“叫你去拿資料,資料呢?”
“就,就在你手上……我剛剛遞給你的……”大苗委屈地看著紀同的右手。
紀同尷尬地低下頭去,低聲道:“對不起,我狀態有些不好。”
“那您先看看,我去下洗手間。”大苗轉過身就想溜。一般在紀同脾氣不好的時候,他都會以去洗手間來當做幌子,避一避這個“高峰期”。
“等等。”紀同輕聲說:“我剛剛真的管你叫小臧?”
大苗轉過身,以小的幾乎看不出來的動作點了點頭。這小夥子雖然有些莽撞,但聰明的很,紀同已經不是第一次叫錯他的名字了,憑直覺,他知道這個人必定跟紀同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可以說是造成他心裏某一段苦楚的根源。
“哦,我下次注意,不會再叫錯名字了。抱歉。”紀同淡淡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