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貧瘠的兩縣交界之地,橫亙著一道道石坡,在兩道石坡中間,一個隻有三十多戶人家的小村被夾在中間,而村子東頭的那道,又把七八戶人給隔了開來。以前懂風水的老人說,這個村子像窩在一個舌頭裏,裏窄,外寬,更有人說,越往前的人越過越窮,越在後的人越過越富。吵著、鬧著、安靜的生活著的人們,偶爾也會談一舔談這些事。
自我記事起,村子麵前就有一條馬路,隔開了村與河,垮過馬路便能看到幾畝被各家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菜地,蔬菜雖不十分肥美,但足矣自給自足。如果說這個村子有什麼風景可看,村東頭的一大片竹林算上一道景觀,不過村子裏的人大都沒什麼閑情雅致“專程”去欣賞這唯一的景觀。
三十多戶人家,加起來這個村子也有百十口人。俗話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其中不乏有討不到婆娘的人,在幾十年前的中國,找不到老婆的人並不算多,但總還是有的。而村子裏的紅塵算得上一個不折不扣的老光棍。紅塵六十出頭的年紀,患有哮喘,一把不太長但花白的短胡,麵容慈祥,整個臉看著都有八十多的樣子。走起來路來彎著背,行動很慢。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村隻有一個光棍還是顯的孤單。而五十多的付老漢雖說年輕時托媒人找過婆娘,可奈何自己結巴,加之吐字不清家裏又窮,“洞房花燭夜”這一大人生喜事至今都與他倆無緣。兩人時常在一塊下棋,談論些不葷不素的笑話,喝些帶著冰糖的茶水,也算得上知己。直到一個女人的到來,他們兩個的一切都變了。
一個平常的冬天,在北風嘶嚎了一整晚之後,樹枝被刮的滿地。紅塵在夜裏已經聽到了樹枝斷裂的聲音,他那時心裏就已想著明天一大早就去撿柴火。早上雞剛叫兩遍,天還沒亮,紅塵就已爬出被窩,準備擦鼻洗臉,燒水做飯。當他拿著斧子,垮著竹簍出門時,太陽已升高了一大截。紅塵走到馬路邊時,已有人在村子下麵的樹林裏撿了起來。索性他不往那裏去了,朝著竹林裏麵的南溝走去。他往溝裏走的很深,走著撿著。果然這溝裏沒人來,柴火還是很多的。他看見前麵拐彎處有一枝大家夥,心裏有了些高興,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溝裏的河水在冰下嘩嘩的流著,樹上光禿禿的,但枝幹挺拔,野草雖也幹了,可根還沒死。他走但拐彎處,迫不及待的準備砍這枝大家夥。剛舉起斧頭,他便愣住了。隻見一個頭發蓬亂,滿臉汙垢,全身穿著單薄破爛的女子在向陽的地方蜷縮著。紅塵也有了年紀,所以並不害怕。隻是這寒冬臘月的,怎麼會有人在這裏。他放下斧頭,邁開老腿,一步一步的朝著這個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