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乘客倒抽了口涼氣,麵麵相覷,又將目光投到陸遙身上。
其中有個七老八十的,像是看淡了生死,沉吟了下,撫須就問:“為什麼啊?我們與這小夥子又無怨仇。”
才說完,綠發便風火火走上前去,槍口指著老者。
“還問為什麼?聾了是不!”綠發扣動扳機。“既然沒聽清我的話,那就去死吧。”
刹那間,陸遙托著小熊的手微不可察覺地一顫,一道銀針立時擊中槍膛,卡住了其中的機括。
注意到槍上顫動的細針,綠發的眉頭就豎了起來,反手摸出另一把槍,衝著陸遙用中東話罵道:“你個操蛋的還敢動手。真要這一車子人給你陪葬啊!”
綠發麵對著陸遙,表情猙獰。陸遙也視死如歸地瞪著眼睛,出聲大吼。
“開槍啊!”
“你別以為我不敢。”
“開槍!”
綠發似乎在天人交戰著,槍口對準陸遙腦門,卻沒有立即扣動扳機。
陸遙眉頭都不眨一下,繼續逼視著他。
氣氛越發劍拔弩張了。
半晌後,綠發才揚眉一笑:“動手!”
劫持份子明白他的意思,除了扣著唐敖的人,其餘紛紛將槍指向在座的乘客。
“啊!救命。”
“饒了我吧……”
“誒!”陸遙叫道,聲音有些忌憚。“有話好好說。”
“哼哼哼!怎麼,怕了?拿群眾的命跟我賭,你沒這個膽!”綠發很是陰損地笑笑,空著的手掌甩了出去。
耳光聲脆響,卻是陸遙右臉挨了一下,不過他暗運真氣抵禦,雖然眾目睽睽之下,臉麵太難堪,但並未浮現出什麼掌印。
如此屈辱,必定回報!看著對方囂狂的樣子,陸遙緊握著拳頭,暗自賭咒。形勢比人強,他也不得不低頭。
此時他的眼光在一些乘客臉上迅速掃過,心裏計較著。這節車廂裏,“獠”的雪如此壓迫自己,那他們的首領,會否真的裝扮為某個乘客在享受這場好戲呢?
警報早已經拉響,列車現在身處於大山邊緣的無人煙地帶,支援究竟什麼時候能夠趕到?自己看來真得通過接受乘客的打擊,從中揪出“獠”隊長來。
綠發可不管陸遙在想些什麼,他開始實施他們的計劃。
一個個乘客和牲口差不多,被趕出來,在唐敖麵前的高爾夫背包上,掏出自己的財物丟進去。
“哇去!大媽。你拿個鍍金的戒指,唬弄誰呢?”
“百元大鈔到底聽懂沒有?五十塊的,我們不收。”
不符合要求的,也同交不出財物的人一樣,被推搡到陸遙身前,對他進行擊打。
“請原諒啊!為了活命。”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過來打人的乘客們大部分都對陸遙表示抱歉,然後想著隨便給他來一下就得了。
可是綠發很不滿意:“沒吃飯呢?還是在吃奶呀?給我用力打!”
說好隻打一下的,實際上總得給陸遙來上至少兩下,力道要連打人者都自己感到肉痛才算罷休。
有一小撮人,真的很恨陸遙給他們招來無妄之災,拳打腳踢還不過癮,有的直接用皮包他腦袋。
“該死的!”
皮包裏顯然是不是擱了保溫杯,又重又硬,砸得陸遙一時頭暈目眩。
或許人性本如此吧。他自嘲地想。
然則有個人,一上來,兩下就想廢了他的功。
綠發看著讓皮包砸得頭破血流的淒涼模樣,那叫一個眉開眼笑:“這感覺不好受吧。被自己要保護的群眾一頓亂揍……”
“喂!你幹什麼呢?”得意勁沒過,他就皺起眉頭朝站在陸遙麵前的人喊。“誰叫你用手掌拍的?夠力氣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