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擋風玻璃刹那龜裂成蜘蛛網,幾隻狗給甩飛開去。
這還不要緊,換作陸遙開車,閉著眼都能繼續開,方向盤仍不抖。
司機卻是大吃一驚,手上哆嗦下,勞斯萊斯就偏離了方向。
左側不巧正有一輛車打著右閃要超車,司機又是一嚇,沒來得及多想,準備將方向打回去。他沒有急踩刹車,隻是緩緩放掉油門。
可惜車速實在太快了,一時慢不下,勞斯萊斯這一滑,車身就挨到了公路右肩的護欄。
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衝擊力,護欄斷裂開來,鐵片碎塊紛飛,車內安全氣囊爆開,頂住了司機的胸前和頭臉。
勞斯萊斯就勢衝下路堤,由頭到尾順著坡翻滾,陸遙隻覺天旋地轉,耳朵不斷響起各種聲音。
車撞擊著地麵的悶響,利器切割著車身的尖銳聲,彪悍男子的狂吼和唐敖驚懼的沉重喘息。
當陸遙感覺身體不再顛簸時,隻剩下彪悍男子和唐敖發出的心有餘悸的哼哼聲。
其他的動靜,則被夜鳥的叫喊與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所取締。隨之而來的還有難聞的汽油味彌漫。
“你們還好吧?”
迅速爬起來,他放眼周遭的一切,最為奢華的產物此刻已經變得醜陋不堪了。
勞斯萊斯仍舊是頂蓋朝天、底盤在下的狀態,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很多結構都扭曲著,皮革脫落,冰箱門迸開,座位車門窗戶都不成形。
彪悍男子似乎給一些東西壓住了,正以奇怪的姿態,背對車頭跪坐著,哇哇大叫著,艱難擰過手去拔掉大腿處紮了的玻璃碎片。
唐敖卻沒那麼淒慘,但臉上也掛了幾道彩。這或許是車翻下來時,彪悍男子下意識抱住他,用後背替他擋了大半傷害的結果。
司機則一直沒有反應,隻能望見破掉的安全氣囊搭拉在其身上。陸遙想到了最糟糕的結果:“該不會是死了吧?”
陸遙一腳踹開車門,外圍情況他早在車內便一並獲取了。
這應該是一片挺原始的老林子,隻開發了高速路這一段。
方圓百米內,茂密的林子間,藏著任何一種常人所能認知的鳥獸,發出各種噪聲,還有三頭薩路基潛伏在勞斯萊斯附近的樹叢內。視線所能及的最遠處,顯出一輛運輸車的輪廓,另外的卻沒有什麼人影埋伏。
察覺它們做出蓄勢要跳出來撲咬的姿態,陸遙也不在意,飛快閃身到勞斯萊斯駕駛座邊。
不出所料,前擋風玻璃渣子已經散落遍地,安全氣囊是給玻璃碎片割破的,但是切開司機頸部大動脈的卻是一塊鐵片,到現在仍舊血流瓢注。
看鐵片的樣式,應該是上頭高速路的安全護欄的其中一片。司機死不瞑目,雙瞳中光采正逐漸渙散,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透著駭然和不甘。
“哎!”陸遙惋惜地歎了口氣,伸手去撥弄下司機的眼皮。雖然選擇走的道不同,對方成為了唐門的手下,可怎麼說這一天來也算同路人,他實在做不到冷血無情。先把那主仆倆弄出來再計議吧。最好替他掩埋一下遺體……
就在陸遙的手從司機臉上放開的瞬間,三頭巨犬似乎瞄準契機,自三個位置飛撲過來,發出凶狠的嘶吼。
擰身單手迅疾地將三根銀針甩向三個去處,另一隻手卻猛地拽下整副車門,湊到彪悍男子身旁。
“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耳邊響起兩聲犬類斃命的嗚咽,餘下一頭卻身體在半空一扭,堪堪避過銀針,落地時又一縱,欺到陸遙右後方來。
注意著彪悍男子情形的陸遙卻瞧也不瞧一眼,斷喝一聲“滾”,掄起拳頭往耳後一掃,骨骼粉碎聲,狗頭立時炸出一團血霧,狗屍身更被拍飛出去,在地麵連彈了幾下。
一小部分血霧當頭淋下,隻有陸遙外衣上沾染了些許,觸及頭發和側臉的,卻在瞬間給蒸發了,看不到半點狗血。
彪悍男子是被汽車副座竄出的幾根鋼管交叉卡住的,其中有的是擦著他的小腿邊緣貫穿了汽車底部。由於背對副座、跪坐著保護少爺的緣故,他想使勁起身,弄得滿頭大汗,可隻能稍稍令鋼管從底部擠出幾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