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唐敖即便用刀子似的目光再怎麼於陸遙臉上宣泄自己的不滿,在陸遙看來,也是屁用也沒有。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綠茶酒和橡栗粉絲果然別具一番風味,陸遙大快朵頤了起來,中間又叫服務員添上兩壺綠茶酒。
正吃喝得歡快時,陸遙忽然發覺眼前有一個纖柔的身影閃現。是一個背著小包、長發垂到腰的女孩兒。
女孩兒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身材高挑,穿著平底鞋,也足有一米八五的個頭。她臉上總掛著甜甜的笑容,眼中充滿著對外麵世界的好奇色彩。
女孩兒顯然是在問路,手裏舉著的手機是個導航地圖的界麵,見了服務員就問:“您知道安義縣怎麼走嗎?”
或許這個地名是窮鄉僻壤,幾個服務員都是90後,一個個被問起,表情比女孩兒還懵。
“叔叔!您知道安義縣怎麼走嗎?我媽媽失蹤了,我爸說她回外婆家了,我外婆就住在安義縣柳楊巷。可是這地圖上搜不到這麼細的地址!”
女孩兒不得不轉移目標,尋一些年紀四十出頭的食客來問,並將自己的底細和盤托出,希望能得到好心人的幫助。
“哎喲喂!小丫頭。你多大啊?”
“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啦?”
“家裏人會不放心的吧。都快入夜了哦!”
“吃飯了嗎?要不要來點。”
食客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大多都是充滿對年輕小女孩的擔憂,但是男性也好,女士也罷,無一例外表現出同一種神情。感覺這個地名好像在哪兒聽到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就仿佛是這個地名其實壓根不存在的。女孩兒的出現,隻不過屬於電視台在錄製一檔綜藝節目,想藉此試探食客們的行為反應罷了。
女孩兒的做法,給陸遙的感覺便是這樣的怪異。他猜測,就算是問到天亮,大概也不會有誰表明知道這麼個地方,抑或去揭露這實屬一個虛假的信息。
然而,這畢竟隻是他的猜想,好半晌,還真有人清楚安義縣的所在。
是那兩個洋鬼子,他們麵麵相覷之後,在女孩重新由其桌子邊經過時,一個人跟她伸手打了招呼。
“嗨!美麗的姑娘。你是要去六安別山安義縣吧。”
女孩兒停下腳步,終於有人了解點眉目,她顯得既激動又疑惑:“你好!您的意思是,安義縣是在別山裏麵嗎?”
“應該是的。我們倆是登山愛好者,經過去往地處偏僻的所在。在別山那邊,確實在一個名叫安義的小村落住過幾個晚上!”
“真的、真的嗎?!”
見女孩還不太敢相信,洋鬼子將手機界麵轉到地圖軟件,放大那個早已收藏標注的位置,拿到女孩眼前讓她看。
女孩兒歡喜極了:“真是太好了!那個,你們有空沒有?能不能帶我一程?”
“沒問題!能為漂亮的姑娘效勞,我們深感榮幸。”
“那我們休息一下就出發吧。凱奇!”
此情此景,若是換成普通人來看,隻不過萍水相逢伸援手的善舉,就算往壞處想,恐怕也隻是“漂亮女孩乘坐陌生人順風車後,從此失聯”的人性慘劇,與陸遙毫無瓜葛。
可惜陸遙會觀相望氣,自打女孩兒出現時起,洋鬼子們就在留意著她的行動,仔細端詳著這兩個蠻夷的臉,他一下子就得出個結論。
這是一場戲!一場為自己精心策劃的戲……盡管他們演出自然,卻也架不住陸遙已事先知道劇本。
兩個洋鬼子之所以令他感覺似曾相識,那是早在唐敖的勞斯萊斯經過金陵市高速路時,他們和吉普車便已經亦步亦趨跟了有一小段時間。
雖然未從洋鬼子的麵相中看透更多,然而陸遙卻能夠肯定,自己最初於濱海市出來,就受到一些神秘人物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