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保存風佛的信息,他知道現在隻能向這個怪人尋求幫助。對方不是聲稱唐敖得叫其為師叔嗎?而且看樣子對唐門這個組織似乎很了解。
很快就得到答複,風佛告訴陸遙,需要過來看一看,他便將懷柔堂的位置報給對方。
風佛確實屬於行動派,接到電話後二十分鍾,就趕到了。
隻是一進懷柔堂大門,陸遙便讓人莫明其妙地問了他一句。
“你今天去過西城皇庭小區吧?”
“去過啊!怎麼了?”風佛語調與往常沒什麼差別。
陸遙繼續試探道:“褚天南的小別墅。哦!就是附近幾戶正在搬家的那幢空房子,見到過嗎?”
風佛還是點點頭,沒有企圖掩飾什麼。倒叫陸遙不好再懷疑,感覺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他之前打電話找風佛,除了真想和對方參詳七花毒針的問題之外,確實還想要探探風佛的口風,怎知對方直接就言明“要過來”。
看來是我多慮了!這事真的與他無關。陸遙這麼想著,也便放寬了心。
然而人往往一旦對某個人起了疑心,即使再如何釋懷,內心深處也會埋藏著一顆叫“芥蒂”的種子,慢慢地生根發芽,逐漸支配了理性。
此時的陸遙並不知道,這顆種子會在將來,他陷入險象環生的境地時,救了他一命。
“好吧。”陸遙把話題轉移到唐敖的毒針上。“剩下兩樣毒花,你能看出來是什麼嗎?”說著,枕木被他放到了風佛麵前的桌子上。
風佛默默注視著這兩根銀針,忽然掏出兩顆木刺,用木刺粗的底部安到針尖的最頂部,然後壓住左邊鼻孔,猛吸了兩口氣,最後確定道:“噬心梨花!蠍毒梅花!”
“我明白了。”陸遙眼前大亮,他已經想到了為林雲解毒的醫方。
七種毒花,要用七毒克之。這叫以毒攻毒。
但這七毒,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七種毒蟲,而是七種毒藥。
丹沙、雄黃、礐石、慈石、砒霜,石膽或孔雀膽,還有鴆毒或鶴頂紅。
石膽攻克噬心梨花,而鶴頂紅則是蠍毒梅花的死敵。幸虧風佛幫忙查出最後一種毒花是蠍毒梅花,如果是蛛毒梅花,自己還真不好找鴆毒來克製。
這七種毒藥在懷柔堂就能配齊,但劑量方麵,可能隻夠用一次,治林雲一條腿。
畢竟尋常中醫館,是不允許備有砒霜、鶴頂紅的,即便王老如此久負名望的,有些病症必須下猛藥,也得每月一次,按克計算,向藥監局發申請。
而且,陸遙要用的鶴頂紅,還並非常人所認知的丹頂鶴頭上那抹紅,而是史書記載中,用煉丹之後殘留的物質——丹毒。也即是紅鞏,它其實也相當於砒霜的同類,隻不過與其他煉丹原材料融合,毒性繁複了許多而已。
向風佛道了聲謝,陸遙連忙打電話給古一賢,向這位中醫協會會長申請砒霜100克,鶴頂紅20克。隨後,他開始飛快地研製起七毒散。
七毒散需要將七種毒藥的劑量配比好,接著盡數磨成粉末,調和在一起,最終一點一點撒進林雲的傷口內,讓它逐漸被血化開,衝破被七花毒“石化”的經脈。
這期間,需要用藥者極其耐心,撒的毒粉不能多一分,否則治好了林雲的腿,強悍的餘毒也能令他的五髒六腑全部中毒,當場駕鶴西歸了。
陸遙因此捧著一個搗藥盅,坐在林雲身旁,心無旁騖地撒著藥粉。直到古一賢親自送砒霜和鶴頂紅來,他都置若罔聞。
林雲另一條腿也耽擱不得,沒奈何,風佛隻好也上手幫忙,王老和洪老本想阻止,可看他一開始抓藥的手法竟與陸遙如出一轍,他們方才意識到,這位可是中醫大賽的亞軍,實力絲毫不遜色於陸遙的。
而且風佛眼前的這些手段,可都是模仿陸遙的,足有九成九契合。隻看一遍就全融會貫通。這學習能力之強,也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