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笑了,也不著急:“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既然送上門來,我就好好招待招待……”
開了藥方,將前麵兩位送走,他等著少年慢悠悠坐到自己對麵。
少年仍舊沒有抬頭,但這並不代表陸遙無法從其麵相上得到一些訊息。
乾宮、坤宮雙角黯淡粗糙。自小父母雙亡!
命宮深陷有愁雲。不日即亡?
眉間兄弟宮藏納微小紅痣。呃!這貨居然是個兄控的死基佬……
陸遙真的很想笑,可還是憋住了,自顧翻閱著手上寫了藥方的小冊子,沒理會少年。
“誒!怎麼回事呀?”
“你倒是給小先生瞧瞧啊。”
“以為自個黃花大閨女,不敢見人!”
兩人就這麼對坐著,無視後頭排隊人們的催促,仿佛時間在他們周身凝固了一般。
好半晌,終於是少年沉不住氣,臉蛋憋紅,握拳的右手倏忽伸向陸遙。
瞥見那指縫間透出綠盈盈、蠕動著的活物,陸遙眼疾手快,一手扔了冊子,扣住少年的右腕,在對方放開手掌的刹那,他一手抄起身側茶杯便扣下去。
杯中滾燙茶水登時灑了一桌麵,濺了一地。
然而陸遙在意的是,玻璃杯中,那條如同毛毛蟲模樣的東西。它被茶水燙得發出吱吱聲,在裏麵不斷掙紮。
“這是什麼?”陸遙皺著眉,有些拿不準。
少年抬頭,笑得很猥瑣:“你認為呢。”
這時,許司苗聽到這邊的呼喊,望一眼,就去抓了抹布和拖把跑了過去。
她看見陸遙一側褲管上有灘濕漉漉的水漬,不由感到揪心:“沒事吧!有沒有被燙到,還是去換條褲子吧?真是的,怎麼搞得你?”
體會到許司苗的關切,陸遙心頭暖洋洋的。看她還要拉開自己,來擦拭桌麵,他連忙擺擺手。
“別擔心!真沒什麼。這個客人有點特殊,你先下去吧!”
許司苗還是疑惑地看著玻璃杯扣著的毛毛蟲,猶豫再三,發現陸遙擠眉弄眼地向自己示意,她才選擇離開。
並未從杯中感應到什麼氣機,陸遙頓時大呼上當:“這隻是普通的毛毛蟲。你耍我!”
“桀桀!現在才發覺?原來你也沒什麼大不了嘛。”少年說著,左手從褲兜拿出來,抓出一團黑光,便要朝陸遙麵門按來。
陸遙卻巋然不懼:“你盡管試試!我敢保證,在你弄死我之前,我足夠有時間拉你當墊背的……”
“你除了能說,偷偷搞些小手段。你還會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故意紮的那兩針是什麼!”
“是啊!我隻會誇誇其談。所以笨得隻懂拿自己身體當媒介,轉移毒蛭進行壓製。而時至今日才知道,有種東西叫紅鉛!”
聽到“紅鉛”,少年猶如聽到什麼忌諱,已逼近陸遙鼻子前的手掌動作一滯,隨後猛然縮了回去。
偏頭朝許司苗望了望,陸遙示意道:“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又為女子。難得一遇的九陰之體啊!”
感覺眼皮直跳,少年死死地盯著許司苗。他竟這時才發現,這女孩身上有濃鬱的煞氣,直壓得自己呼吸艱難。
“她保持著處子之身,今天又恰好是天葵降臨第一日。道法上有一言,物極必反!九陰加天葵,實屬全陰之數……”
“處子經血,正好是能破你所有蠱術的至陽之物。你要想死,我現在可以送你一程!”
陸遙話才說完,少年便騰地站起,推跌了椅子,跳開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奪門而出。
他飛奔起來也是含胸駝背,活像一隻骨瘦如柴的老狗。
感受到人們向自己投來異樣的目光,陸遙無辜地聳聳肩:“這小孩實在太怕羞了!我隻是告訴他,年輕人不能經常左手右手慢動作地擼啊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