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裏了……”
陸遙籲了一口氣,望了望有些破舊的門楹,已經皸裂的老匾上麵蒼勁的三個大字映入眼簾——鶴壽堂。
進得門內,淡淡的藥香在彌散,一個年輕人穿著一套還算合身的白大褂正有板有眼地拿著聽診器在幫病人檢查。
“放心吧,你這就是一個小胃病,沒啥大礙。我給你開點藥你拿回去按時吃一些,平日裏注意多休息,飲食規律宜清淡,慢慢的也就好了。”
說著,年輕人收了聽診器就準備轉身去開藥。
年輕人也算嫻熟,走到藥架旁取了一大堆的西藥放在了藥櫃上麵,正叮囑病人怎麼服用,他這才驀然意識到店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你有啥事兒?看病的話裏麵坐一下……”
“鶴壽堂?許正鋒?”陸遙的眼神在醫生和病人之間流轉了片刻,不答反問道。
被陸遙這麼一問,許正鋒皺了皺眉,“我就是,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陸遙!你父親的戰友!上個月他應該跟你通過電話,他沒跟你說我的事?”陸遙的臉上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又問了許正鋒一句。
“我父親的戰友?”許正鋒摸了摸腦門兒想了一會兒這才忽然記起,“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爸說會有他的一個戰友來店裏幫忙……等等,你說的我爸的戰友不會就是你吧?”
許正鋒瞪著眼睛仔仔細細地把陸遙打量了一遍。二十出頭的年紀,麵目看起來倒是清秀,穿著也普通的很,就差一副眼鏡兒,要不然就整個一標配大學生了。
就這模樣,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父親的戰友?
“你父親在國外執行任務有事暫時回不來,他囑咐我來濱海市照顧你和你妹妹。”陸遙說的一本正經。說著,他再也不看許正鋒,直接在藥房裏麵轉了起來。
“哎,你等等,你給我說清楚,就你?還我父親的戰友?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子當我瞎呢?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許正鋒的名頭,敢騙到我頭上來了……”許正鋒顯然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跟自己一般大的家夥是他父親的戰友,唯一的一種可能,這家夥不知道從哪兒得來這個消息,上門行騙來了!
想到這裏,許正鋒一擼袖子,病人也不管了,直接梗著脖子叫了起來。
“叫我遙叔叔!”陸遙回頭瞪了許正鋒一眼,直接來到了正一副不知所措樣子的病人麵前,“你哪裏不舒服?”
病人有些為難地看了許正鋒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陸遙,這才捂著肚子道:“我這肚子痛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尤其是每天早晨起來……”
病人話沒說完,陸遙仔細打量了一下病人。
病人麵相虛浮,門庭晦暗,近日恐有病噩。又觀病人耳根浮脹,耳垂肉弱而淡黃,五行上腎屬水,其表在耳。
如此說來,病人的問題肯定是出在腎髒上麵!
“你說病人是胃病引起的疼痛?”陸遙回頭黑著臉看了許正鋒一眼,又從櫃台上麵隨手拿起一盒胃藥,恨鐵不成鋼地道了一句,“好一個中醫世家!”
“西藥怎麼了?誰……誰規定的中醫就不能開西藥了?隻要能治好病就是好藥!”被陸遙的一眼看的有些心頭發毛,許正鋒結巴了半天總算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說辭。
說實在的,也不怪許正鋒掛羊頭賣狗肉,實在是他從小到大就沒正兒八經學過中醫。唯一一個會中醫的父親還常年在外,許正鋒既沒得到中醫真傳西醫上更是個半桶水,能頂下鶴壽堂完全是靠他自己摸索著來的。
也就是所謂的中西結合!
陸遙看著許正鋒,一臉的無奈搖頭,“你父親悟性那麼好,怎麼會有你這麼個笨的兒子!庸醫!”
“小兔崽子你再說一句?他是他我是我,他中醫能治病我西醫就不行了?”許正鋒完全一副被踩了尾巴的貓的樣子,差點沒直接跳了起來。
“無藥可救!”
陸遙也懶得理會許正鋒,直接把病人扶著坐了下來,又細細看了病人麵相,這才道,“病人舌紫黃苔,寒熱錯雜,腎火上湧,實乃腎氣鬱結,水利毒熱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