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使勁拖(1 / 2)

金陵的某座府邸內,宋淵坐在正房的床上,歎了口氣。

別人穿越之後,哪一個不是什麼帝王將相,再不濟也有個金手指,他呢?身無分文,便宜父親還給他留下了個爛攤子。

這宋家要是放百年前,也算是個豪門大族了,在這金陵的眾豪門世家中,也是說得上話。可是經過了這麼些年,家道中落,產業什麼的都沒了,就留下一日入不敷出的破酒樓,還有一屁股的債。

宋家的家丁婢女,一個個的拿不到月錢,都自己辭職不幹了,就剩下四個簽了死契的家丁。

就在前幾日,宋淵這具身體的父親死了,宋家都是她的祖母宋吳氏打理。這宋吳氏雖是個女流之輩,但是她是個有主見的,宋家倒也沒出什麼事——就這幾個人能有什麼事?宋吳氏在金陵也是很有威望的,眾人都尊稱她一聲“老太君”。

宋淵的父親死之後,眾債主便坐不住了,三天兩頭的往宋府跑。他們都知道宋家沒錢,不可能還上這筆債,他們看上的是宋家的祖宅,這座數百年的老宅。

吳太君又何嚐不知這些人的心思,便稱病不見。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這日,眾債主帶著一班家丁小廝,宋家不交房契,便準備開搶——反正他們是討債,不犯法。

吳太君見對不過去了,便叫人請來宋淵,在議事廳侯著眾債主。眾債主一路向裏,遠遠便望見了議事廳裏一個老婦人,約莫花甲之年,精神矍鑠,十分有威儀。

“喲,這是幹什麼?”吳太君凜然說道,“這是想搶東西嗎?”

眾債主以“陸李楊齊”四家為主,祖上都是和宋家交好的,也都沒少得到宋家的提攜。

“哪敢哪敢?”陸家家主陸樂急忙說道,“老太君啊,我們尊敬您,您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了?不知這債什麼時候還啊?”

“債?”老太君反問了一聲,然後從一旁的家丁手上拿過一張紙,“當初咱們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現在離還債可還有兩個月呢!”

“話是這麼說,”李家家主李平又站了出來,“可是就憑宋家的境遇,我們可是有些慌啊,還請老太君給我們吃一顆定心丸。”

雙方心裏都明白,這定心丸,就是那房契。

這祖宅不知道住了宋家幾輩人,可是為了宋家,吳太君必須賭一次,拿房契做籌碼,拖住眾債主,還得使勁拖,往死裏拖。若是賭對了,那還好說;但是若賭錯了,恐怕吳太君也無顏麵對宋家列祖列宗了。

“你們放心,我宋家一向誠信待人,虧不得你們。”吳太君咬牙說道,“如果兩個月後,我宋家換不上債,這房契...便交與你們抵債!”

“好!”眾債主齊道,“老太君果然爽快,那我們就不叨擾了,兩月之後再見!”

眾債主計劃得逞,便屁顛屁顛地離開了。

宋淵在一旁聽著,心裏十分震驚,這價值連城的宅子,說不要就不要了,這要是還不上債,她還有什麼顏麵見宋家列祖列宗?

吳太君見眾債主離開,吩咐家丁關上了府門,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宋淵。

宋淵急忙挺直了腰板,畢恭畢敬地準備聽吳太君的話。

“淵兒啊,宋家現在的處境,你也都知道了。”吳太君語重心長地說道,“兩個月之後,要是再還不上債,祖宅被這幫惡狗分食,咱們就隻能出門乞討了。”

宋淵咽了口唾沫,不敢出聲。

“宋家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吳太君繼續說道,“宋家尚且有一座酒樓,雖然是殘破不堪,但打理好了,糊口想必不難。除此之外,宋家還有家丁四人,管家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