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拾巽是這家健身房最好的私教,他善於根據不同人的情況製定專屬健身計劃,並且總能督促學員按時按量完成訓練,當然因為督促過於有效,人送外號王催命。
“怎麼了?為什麼要退課?你一直堅持的挺好啊,你是我教過最好的了。”王拾巽非常驚訝。
“您還記得我為什麼要健身吧。”程白鴉很消沉。
“噢?沒打過?那小子夠野啊?沒事啊,我幫你把課轉成MMA(綜合格鬥),跟我三個月,再打不過全額退款。要不要我親自去會會他,先他揍一頓,幫你消消氣。”
“不是,教練,咱們是健身房還是黑社會,為了不退課你夠下本的。”程白鴉和王拾巽混的特別熟,倆人經常開玩笑。
“退課我無所謂啊,想上我課的都排隊。我就是不信,你練那麼好,我也特意教了你點散打,還有人能把你打到退課。”
程白鴉用手敲敲腦袋:“是這裏不如人家。”
“鐵頭功?不能,傳統武術都是雜技表演,哪有真的鐵頭功,你被忽悠了吧?是不是沒動手,看他頂斷兩塊磚頭,你就慫了?”
“別廢話,你要是說相聲我買票去聽,私教課先給我退了。”
“你讓我死個明白,事說清楚了,咱退課,行不?我就是不服,真不是那點錢,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我們打了一架,我沒給你丟人,但是對方把打架的事捅到學校,我被警告處分了。”程白鴉沮喪的搖搖頭。
“小孩打架告老師,嗬嗬。處分你就沒處分他?”
“當時在場的都是他的人,一起作證說是我打人。”
“你一個人打一群?你們老師也能信?”
“所以暴力解決不了問題,我放棄打架了。這個仇我要報,隻是不想用拳頭。人家已經教會我,有很多比拳頭更厲害的東西。”程白鴉在打架事件裏還是學會很多東西的。
王拾巽有點被觸動,撇著嘴盯了會兒程白鴉,輕輕點點頭,然後朝他勾勾手:“來”,兩人進到辦公室。
“我這有條路,不知道你敢不敢走。”王拾巽一改流裏流氣,變得高深起來。
“什麼路?”
“周六上午,去這個地址,自然就知道了。”王拾巽用手機發過去一個位置。“我看好你喲~”說完神秘一笑。
“行,到時候我去看看。給我退課。”
“哎呀,你來得不巧,今天財務不在,給你退不了。要麼你下周再過來看看。真不是不給你退,我們這財務是兼職的,不是天天來。”王拾巽二皮臉的勁又上來,開始耍賴。
倆人又扯淡十幾分鍾,程白鴉放棄退課。
周六,清晨。
王拾巽給的地址是德國人和俄國人在六十年代合作設計建造的工廠,整個園區兼具蒸汽朋克和嚴謹規正的交錯韻味。
工廠早已搬出市區,可藝術家們很快發現這裏獨特的氣質,盡量保持了工廠原始的韻味,在廠房裏開設藝術工作室,沒用幾年時間就把工廠打造成這座城市的藝術地標。
程白鴉在裏麵繞了相當久,才在一個及不起眼的小路盡頭找到真正的入口,沒有招牌,沒有標識,隻有兩扇接近四米高的大門,力氣小的人都推不開。
程白鴉還在大廳東張西望時,裏麵走出來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中等身材,寬闊的大腦門,臉上有著讓人舒服的笑容,看到程白鴉後快走幾步迎上來說:“你就小程吧,王教練給我打過電話的,進來說。”聲音磁性中帶著柔和,讓人如沐春風好感倍生。
程白鴉很自然就跟著進去了,裏麵的布置是典型圖書館,可桌子擺放的七扭八歪很隨意,看書人很少,坐的也散。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對麵自我介紹道:“小程你好,我叫吳玄道,這家私人博物館的主人。”頓了頓又自嘲的補充道:“主人之一。哦,對了,可能你第一次來,我們這間博物館叫止觀歸甄。”
“吳先生您好,王教練說您能幫我。”程白鴉很疑惑,他想不通博物館能怎麼幫他報仇。
“嗯,幫你,也對,是能幫你,你想我怎麼幫你呢?”
程白鴉語塞,心想:“是啊,怎麼幫?我要怎麼才能打敗趙點點?隻是暴力不行,我需要的是權勢、智謀、全麵碾壓的力量,可我怎麼才能得到?”
吳玄道看他不說話,繼續說:“你自己的事,還是要靠自己解決。我們博物館呢,並沒有什麼力量能借給你,隻是參觀、學習、交流的地方。”
程白鴉暗自吃驚,難不成對方能看到自己的思想?看來吳玄道是高人,光是洞悉人心的本事就足夠強大了。他說這是參觀、學習、交流的地方,那這裏能學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