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果不其然。
第一天上班,蔣雯到嚴主任那兒報道後,嚴主任喊王梅花過來一下,劉可可跑過來告訴主任,王梅花回家給孩子喂奶去了。
嚴主任“哦”了一聲,囑咐劉可可先把蔣雯領到宿舍,把東西放下。
劉可可樂顛顛地去了。在這之前,她壯著膽子和主任打了個招呼,問能不能讓蔣雯和自己一個宿舍?嚴主任很痛快地答應了。
蔣雯問:“剛才那個人是咱們的主任?”
劉可可說:“是啊,那就是辦公室主任嚴加苟。”
蔣雯形容道:“長的好怪異。不說他的眼睛像兩隻屎蟲子掛那裏,單說他的頭發和皮膚,啊,頭發就像修剪過的冬青樹,臉上的麻子多的就像捺鞋底用的頂針。”
劉可可樂了,隻說蔣雯形容的恰到好處。
同時又告誡蔣雯,這裏人多眼雜的,以後說話行事一定要多注意才是。
蔣雯知道劉可可是好意,忙“嗯”了一聲,可她心裏自然明白,她怎麼可能管得住自己這張愛描述的嘴!
蔣雯接著問:“嚴加苟,他怎麼叫這樣的名字?聽著真別扭。”
劉可可答:“這個誰知道呢,得問他爹媽去。”
“哦,”蔣雯不假思索道:“ 我猜,可能是他的乳名叫狗娃,然後把狗字加到名字裏不太好聽,於是便把‘狗‘換成了諧音字‘苟’”
劉可可大笑,她覺得,蔣雯的到來,總算是給自己增添了些許的熱鬧。
她們收拾好東西後,高高興興地走在回辦公室的路上。這時,辦公室那邊走出來一個人。劉可可正要給蔣雯介紹一下,卻已經來不及了。
蔣雯已先她一步,很有禮貌地向對方打了個招呼:“阿姨好。”
劉可可心裏叫苦不迭,暗想,這下可糟了。
被喊“阿姨”的人立時站住,鍋盔一樣的臉表情驟變,聽到此話,嘴角下耷,凶神惡煞地問蔣雯:“你剛才叫我什麼?”
劉可可忙使勁拽了一下蔣雯,示意她看仔細些再說。
蔣雯給王梅花喊“阿姨”這年,王梅花芳齡28歲,盡管說她是38歲也沒有人懷疑。
蔣雯腦子轉得飛快,順口溜出:“原來是位姐姐呀,剛才真是失禮了,初來乍到的,不要見怪啊。”
蔣雯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阿姨”,“阿姨”王梅花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走了。
劉可可撇了撇嘴:“蔣雯呀,說不定你這下要慘了。”
“啊,那她是何方神聖呀?難不成是鐵扇公主變的,可不至於變得這麼難看呀,我近視眼,稍遠一些簡直看不出她的輪廓,以為是移動的俄羅斯方塊呢。”
劉可可“撲哧”一聲樂了。
很快,蔣雯就體嚐到了叫王梅花“阿姨”的惡果。
“把這份文字材料打出來,看看你的功底。電子版不小心丟了。”王梅花拿了一摞厚厚的資料給蔣雯。
“這個什麼時候要?”蔣雯小心翼翼地問。
“明天上班前。”王梅花冷冰冰地道。
蔣雯望著厚厚地材料,長長籲出了一口氣,心想這打擊報複也太及時了吧,好歹讓她上班第一天,有個愉悅的心情也好啊。
這麼多文字材料,自己打字又不是很快,沒想到自己一踏進這個公司的門,就要度過第一個不眠之夜啊。
一想到此,她很想即刻拿把小刀,把麵前這個醜陋的女人淩遲處死,要不就在她的杯子裏下毒,看她怎樣七竅流血時向自己告饒,她的腦海裏幻想出了王梅花臨死掙紮的慘況。
那個什麼,此人血肉模糊地指著自己道:“想不到你如此厲害,早知道我絕不招惹你……啊……”終於倒地身亡。
蔣雯冷笑一聲,然後輕蔑地踢了腳下的死屍一腳,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你這個有眼無珠的小人。”
“怎麼,你不認識漢字嗎?”蔣雯嚇了一跳,思緒當即被拉回了現實。“不是,我先去洗洗手,別把這份文件弄髒了。”
蔣雯說著趕緊跑步離開了,邊走邊想:哎,上班第一天,就被惡狗咬,看著鏡中自己那張有些失神的麵龐,她努力擠出了一個笑臉。
不怕,蔣雯,來日方長呢,她為自己打氣。
劉可可很少打字,更是慢得出奇,所以也愛莫能助。
蔣雯趁王梅花不在時,衝著劉可可哀歎:“為什麼我剛一來,就倒黴地碰到了容嬤嬤呢?”
“這人心腸歹毒的很,你以後要小心點才是。”
“憑什麼小心的是我呀?應該她小心點才是。”蔣雯衝劉可可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