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獵奇但不獵豔(1 / 2)

別人盼望假期,是為了回家享受父母的嗬護;劉可可盼望假期,是為了到監獄裏看望父親。

本來樂佳出於好心,對劉可可說的是,周末你好好休息,隨便去哪裏玩玩逛逛,孩子由我來帶就行。可是劉可可能到哪裏去?她說的那些“父母隻是辛辛苦苦做點小生意,還賠了錢”的謊言根本不成立。所以,在別人眼裏無比歡快甚至求之不得的假期,到了劉可可這裏成了一種多餘,甚至還是麻煩。

她除了每月一次的探監日,其餘不知道該把剩餘的周末時光扔到哪裏。有時她會去商場隨便逛蕩一下,有時會去公園溜達半天,有時又會到某家書店流連,以此來打發掉休息的時間。她想:如果有一個可以裝滿時間的瓶子該多好,她可以積蓄著,等到她想享用的時候,就把這些時間放出來,和自己喜歡的人,痛痛快快的玩一場時間的遊戲。

那是兩個月後的一天,劉可可照常休息,恰好那天是探監日。從監獄裏出來後已經快要正午,隆冬的太陽拚盡全力的將溫暖照到人身上,卻還是抵抗不了凜冽的風吹到骨子裏的寒意。

劉可可沿著監獄外的人行道溜達著,她全副武裝,把那條長長寬寬的圍巾,先蒙到頭上,然後又幾乎把整張臉都遮蓋起來,隻露出凍得紅紅的鼻尖和眼睛,最後繞脖子一圈,打了個結。乍一看,簡直和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裏帶著麵紗的女主角古蘭丹姆一樣。

她慢吞吞地走著,直到走到公交站牌下麵,這裏地處偏僻,等101公交車的就不多的幾個人。待她等到手腳發麻的時候,寫著101的公交車終於慢吞吞地駛來了。

她抬腳上車,車上隻有稀稀拉拉幾個人,到處都是空座位。她找到一個雙人座位坐下來,順手摘掉圍巾透口氣。車內空調很好,熱乎乎地宛如春天一般,疲憊的劉可可舒服地深吸一口氣,呼出時頓感酣暢淋漓。陽光透過玻璃射進來,劉可可攤開手,讓陽光穿過手心,她用手捧起,陽光隨即竄到手背上,像父親的手包裹著她的手一樣,心也隨著陽光的調皮而生出些許溫暖,這樣的溫暖她已經許久不曾獲得,像父親關愛的眼神,像父親溫暖的掌心。

有人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回過頭,看到有個人衝她微笑,她在恍惚間回過神來,驚喜地呼叫:“肖建磊,怎麼會在這裏碰到你?”就像遇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

在這個城市裏,劉可可舉目無親。除了失去自由的父親、周一一家,最熟悉的莫過於肖建磊。而在劉可可到周一家之後,肖建磊也在不久之後跳槽了。

肖建磊是一無所長、跳槽經常的人,如果說“心中無錢,手中有錢”是生活的最高境界,那肖建磊的邏輯應該是“一身賒欠,跳槽為先”。他是典型的賺兩花仨的主,好朋好友,好煙好酒,出手闊綽,欠債多多。每當在一處地方,周邊商店都賒欠的差不多了,他就離跳槽不遠了,為他收拾爛攤子的自然是他的姐姐,背著姐夫,不知道給他賭上了多少窟窿。

總之,一句話概括,肖建磊就是“沒有少爺的皮囊,但有少爺的性情“的人,典型的標誌就是,敗家。而不良嗜好除了吸煙喝酒,偶爾參加個“砸金花”的賭博外,就是馬不停蹄地見網友,當然,是女網友。

盡管肖建磊長的醜,但他卻一向自我感覺良好。這應該與他的家庭環境有關,他家雖在農村,但因為有親戚在市裏做官,早些年幫他的父親攬一些小工程項目,比如領著一夥人修路,又比如當個搞綠化工程的小頭目,如此一來,肖建磊的父母屬於最早先富起來的那種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