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女子監獄裏一路走出來的。
站在秋日的豔陽底下,她都覺得內心照不進陽光,冰冷得讓她發抖。
七年裏,她被一個殺人未遂的凶手,欺騙的團團轉,甚至還把他當成了親哥哥一樣的敬愛。
結果,她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玩具,精神上的一個寄托品。
而她,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
木然的將手機摸出來,一看,卻隻見屏幕上閃爍著一個陌生的境外號碼。
蘇晚晚腦子慢吞吞的一轉,忽然想起了什麼。
她趕緊接了電話:“喂,你是誰!”
“念念,我是哥哥……”
蘇晚晚忍著滿腔的憤怒,壓抑著,問道:“哥哥,你帶著月月去哪兒了?你快回來!”
男人的聲音,依舊像往日一樣的溫柔動聽:“放心,我和月月都很好,我們在一個,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蘇晚晚終於忍不住了,厲聲質問道:“為什麼偷走我的女兒?!”
顧亦楓依舊用一種沒有溫度的音調,緩緩的陳述著,對蘇晚晚來說,這個男人的聲音宛若來自地獄。
“你,我得不到,所以,我要你的女兒作為替代品也是一樣的。我會將她養大,然後,徹徹底底的成為我的東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隻有你的女兒,才是最愛我的。”
蘇晚晚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唇角抽搐了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個男人,簡直是惡魔,是變態!簡直令人發指!
他竟然敢這樣對她的女兒!
“好了,念念,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為的就是讓你知道我很幸福,我會讓你永遠都記住我的,下輩子,再見吧。”
“等等!”
蘇晚晚終於喊出了聲:“顧亦楓,這個混蛋,你這個懦夫!你明明喜歡我,你喜歡卻從來沒有追求過我。你一直都是在我的身邊試探我,一隻都躲在陰暗的地方,守護著我……顧亦楓,你從來沒向我求過婚,你怎麼知道我會拒絕你呢?!”
顧亦楓在那邊的電話裏,沉默了許久。
“顧亦楓!顧亦楓……你斷線了嗎?你說話呀!”
顧亦楓在電話裏冷笑了起來:“你這是為了想要回你的女兒,所以才故意騙我的嗎?蘇晚晚,我玩這種攻心術的時候,你還在幼兒園玩泥巴呢。”
蘇晚晚深呼吸了一口氣:“我要和你結婚。”
男人的聲音沙啞十足,但是卻是按耐不住的激動:“你……剛剛說什麼……”
“我要,和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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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漫山的紅色的樹木,迎著風沙沙作響。
庭院處處都打掃的幹淨整潔,綠植也是處處修剪得整齊,秋天的桂花樹,繁花開滿枝頭,空氣中都散發著醉人的香甜。
今天,被燒毀了大半的明月別墅,重新休憩完好,再一次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其實也不是新主人,明月別墅是安城最美麗的別墅,曾經幾次易主,如今,不過是又回到了蘇晚晚的手裏。
整個安城都傳說得沸沸揚揚,那個傳說中已經車禍死了七年的蘇家大小姐,不知怎麼的又回來了。
蘇家的女兒傳說中有很多,大部分都被收藏得好好的,至於誰是蘇家的大小姐,他們也並不大介意。
美貌和財富,不過就是人們最津津樂道的談資。
所以,當成遺像躺在在長青墓園裏的蘇家大小姐,忽然又活過來了,十分高調的做了財產公正之後,整個安城都炸開了鍋。
而且,蘇大小姐還特意向公眾承認了,自己的婚期將至,所有八卦的觸角都伸向了明月別墅。
自從蘇晚晚入住明月別墅那一刻起,這個死了七年卻還奇跡般活過來的蘇家大小姐,已經被列入了世界未解之謎。
“大小姐,外麵又來了很多的客人。”
蘇家以前雇傭的傭人,又都蘇晚晚被招回來了,大家都喜歡的稱她為大小姐。
蘇晚晚正坐在鏡子前麵,清冷的麵容,就像是用玉石,精心雕琢出來的美人。
她轉過頭來問道吳媽道:“都是些什麼人?”
“嗯,有蘇家以前的世交故友,還有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都領到前廳去喝茶,客廳要是裝不下了,就拉到湖邊新亭子裏去,看風景。讓廚房準備火鍋和燒烤,免得客人餓著。”
“好的大小姐。”
傭人走出去之後,蘇晚晚就繼續在自己的房間裏試婚紗。
顧亦楓很狡猾,直到最後一刻,才肯帶著月月現身,她這邊要準備好婚禮所有的事情,要廣告親朋,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要結婚了。顧亦楓才真正的相信她。
“慕先生,您不能上去啊,大小姐正在試婚紗,您不方便這樣進去……”
房間外麵傳來了吵鬧聲,傭人們焦急的勸阻著。
慕北宸被一群女人圍在外麵,又不好真的動手,他寒聲對著房間的蘇晚晚喊道:“蘇晚晚!”
她此刻穿著婚紗,清冷的眉眼,淡漠的望著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
“吳媽,放他進來吧,他是我約來的。”
“是,大小姐。”
慕北宸走進房間,一臉冰冷的怒容:“你什麼意思?”
女人精致美麗臉上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淺笑:“孩子都歸你,我要嫁人了。”
“你!”
他走到她的身邊,一把緊緊的摟住了她:“新郎真的是顧亦楓?!”
“是啊,請帖上寫的清清楚楚,我給所有人都發了請帖。慕先生難道沒看到麼?”
“為什麼?!”
蘇晚晚不卑不亢,嗓音涼涼道:“慕先生,你一直扣著我的兒子不放。那我也不要了,反正,以後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慕北宸發狠地掐著她:“不行,你也是我的!不管是你還是孩子,我都絕不放手!”
蘇晚晚忽然輕笑出聲,小手攀上了他的衣襟。
男人隻覺得身體驀地一僵,眸色愈漸黑暗了起來:“蘇晚晚,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她踮起腳尖,小嘴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笑道:“我想要的,無非就是……從以往後,我接受任何人的威脅,我自己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我生命裏裏該有什麼樣的男人,我自己來選擇。”
他隱忍的聲音,漸漸的沙啞了起來:“選我,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