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拐子說是別的村窮困人家的姑娘,隻要給個報飽飯便是,連彩禮都不要,多好的打算。”賴大媽喜滋滋的說,她雖然是花了錢的,但是比起彩禮可要少多了,關鍵是,花了錢,這個女子就是她家的了,便是之後任意打罵,想也無人說什麼。
她正在暢想未來作威作福的婆婆生涯,忽然那個女人打了個飽嗝,然後悶聲說道:“怎麼就一個肉菜,明日多做幾個。”
“明日跟著我上山采山貨去。”賴大媽說,“明日開始,早飯便是你做,可得勤快些。”
侯穎君瞪大了眼睛:“還要我做飯,我可是來做媳婦的,不是來做老媽子的。”
“我們村裏的媳婦,哪個不是家裏家外的一把好手。”賴大媽不滿的說,“今日你剛來,便不說你什麼了,明日你可不能如此霸道了,好容易吃一回肉,都讓你一個人包圓兒了。”
侯穎君頓時嘴巴都張大了,一臉的錯愕,要幹活兒,還不能經常吃到肉,這同她想象的日子可是相差很遠啊。
想她好容易從京城逃出來,還未走遠,便看到了官府貼的告示,說是自己病死了,也算給自己最後的體麵,但是斷了她回家的後路,雖然心裏有些不舍,但她更多的是高興,這樣一來,她便可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了,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外麵的生活遠沒她想的那麼美好,她當掉自己所剩無多的首飾,畫了幾副字畫,想去賣錢,不想卻沒有哪個畫館收,一來她的畫唏噓平常,二來她本身沒什麼名氣,畫館自然不會做這等虧錢買賣。
見這樣不行,她便去找繡房,想用繡技謀生,卻不想她繡的太慢,而且一會兒嫌針不好,一會兒嫌線愛打結,還不到一個月便被趕了出來,就這樣,她輾轉找了不少事兒,卻發現一個女人想要在世上生存真的太難了,而在這過程中,她也被一些小混混盯上了。
想著自己之前的遭遇,侯穎君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自己隻是不想被人擺布,想追求自己想過的生活,為何就這麼難,自己這麼美,屈尊嫁到這個小地主家,不應該被供起來,好生伺候著嗎,居然要她少吃肉,多幹活兒,真是太過分了。
賴大娘可不是會被她幾滴眼淚打動的主兒,拍著桌子吼道:“少在這裏幹嚎,真是晦氣,去廚房洗碗,然後把廚房收拾幹淨。”
侯穎君邊哭邊用眼睛偷瞟旁邊的四個男人,希望能夠換取一絲憐惜,隻可惜賴家的四個男人都低頭吃飯,連半個眼神都不分給她,見得不到幫助,侯穎君隻得委委屈屈的去了廚房,隻是才進去不到一杯茶功夫,就聽到裏麵忽然傳來劈裏啪啦一陣響動,待其他人衝進廚房,便隻能對著滿地破碎的碗盤發愣了。
不到一晚,賴家買了一個賠錢貨的消息便不脛而走,大家平日裏,對仗著自己有三個兒子便囂張得不行的賴大嫂本就頗有微詞,這次抓到機會,自然在背地裏大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