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隻是少救了幾個病人而已,要知道董家生意關係到我們董家整個家族,甚至還會影響到東南亞,孰輕孰重啊?”大嬸亮了亮自己的手指甲,端起咖啡,“柏辰,我們說了這麼多,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啊?你可別辜負了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啊?”
許柏辰喉結上下滾動,而他身邊的方霖,雖然心裏很氣惱,但也礙於不想給許柏辰添麻煩而不敢說話。
“謝謝您們給我的一些建議。”許柏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是……恩……抱歉,有幾個問題,我想在這裏說清楚,第一,我是一名醫生,目前沒有任何轉職的想法;第二,我今天來,主要目的是見和我有血緣關係的人物,不存在認祖歸宗;第三,方霖……”
許柏辰突然把方霖拉到身邊,繼續對眾人說著:“方霖是我將來結婚的對象,就這些。”
許柏辰說完後,拉著方霖就往別墅外麵走。情況來得突然,大家都還處於怔愣中。
“什麼意思啊?這就走了麼?”
董聖堂拄著拐杖跟在許柏辰後麵喊著,“柏辰……柏辰……”
許柏辰走得很急,方霖怕後麵追的董聖堂摔著,拉了拉他的手,“你聽他把話說完吧?”
“他除了勸我放棄醫生之外,還會說什麼?”許柏辰不悅地頓下了腳步。
董聖堂在眾人的攙扶下追上了許柏辰,“柏辰,好不容易來一回,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許柏辰耐著性子看著董聖堂,“我來,隻是想看看你的近況,不是來聽你要怎麼規劃我的未來,也許你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但是,那個人不是我。”
“可是你弟弟,他還在讀高中……”
“沒事,小夥子總歸是要長大的。”許柏辰看著董聖堂身邊那個十七歲的少年,“也許,你才是那個能很好繼承家業的優秀男孩。”
“大哥,我……”許柏辰同父異母的弟弟靦腆地抿著唇,“我會努力的。”
許柏辰沒在說什麼了,拉著方霖的手,轉身繼續往前走。
身後,他隱隱約約聽到長輩們對他的議論,說什麼跟他媽媽一個德行,自以為清高之類的話。
長輩們的議論,方霖聽著都難受,更何況是當事人許柏辰了。
“你怎麼樣了?是不是被他們說得不開心?如果心裏有不開心的,一定要說出來啊,想發氣也可以衝我發,千萬別憋在心裏,那樣對身體不好。”方霖擔憂地說著。
許柏辰修長的手臂將方霖摟在懷裏,兩人沒有坐車,而是漫步在了別墅區的清冷馬路上。
“我沒有不開心,這三十多年來,我都沒跟他們一起生活,也沒什麼感情而言,長輩們站在家族立場上說這說那,那是他們的想法,至於我要不要去遵守,那就是我自己的決定了。”
許柏辰歎著氣,幽暗的眼眸透著一股看透一切的淒涼。
“讀了二十多年的書,一邊考博一邊評職稱,那種艱辛的歲月我不想付之東流,所以我不會放棄做醫生的。與其說是病人離不開我,倒不如說是我離不開病人。如果不讓我拿手術刀,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我可以做任何事,但都沒有拿手術刀更有自信。”
方霖用頭在許柏辰的肩上蹭了蹭,“我也覺得是。”
兩人從董家別墅出來後,一直漫步在馬路邊的梧桐樹下,秋風習習,倒也是一次不錯的郊遊。
“嗡——嗡——”許柏辰的手機響了。
方霖剛在心裏美滋滋地想著和許柏辰看風景,這邊電話響起,多半都是醫院打來的緊急情況。
“喂?什麼事?”許柏辰接通了電話後,回頭看了眼他們走過的路,“我就在附近,好,我馬上來!!”
“怎麼了?是醫院打來的嗎?”方霖問著。
“不是,董穎的女兒突然口吐白沫,不知道什麼情況?叫我回去看看。”許柏辰邊說邊已經往回走了。
方霖跟在他身後,一起又重新回了董家別墅。
嬰兒的哭啼聲劃破了董家大客廳的寧靜,才六個月大的嬰兒躺在媽媽的懷裏哭啼不止,揪著所有人的心。
“孩子好像在發燒。”許柏辰用手探出了嬰兒的體溫,然後想聽一下孩子的肺部情況,卻發現沒帶聽診器。
“教授。”方霖早一步從自己的隨身背包裏拿出聽診器給許柏辰。
那聽診器聽著嬰兒的心肺時,嬰兒突然又口吐白沫,渾身劇烈抖動起來。
“是癲癇!”許柏辰摁住了嬰兒的手,“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要快,孩子這種情況,很容易造成心髒衰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