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冷冷,夜叔似乎感到了一股股的陰風在空氣中流動,讓他置身於幽冥之中,這讓一直緊繃著神經的夜叔渾身都有些緊繃,似乎隨時會出手攻擊向自己撲來的惡鬼一般。
“既然如此,我不再發言,但是你要記住,你這麼做的話,完全是沒有顧及到你和千輝的父子之情,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就是慕家的罪人!我可是有權利審判你的,你好自為之。”夜叔見到無論如何也勸不動慕父改變決定,隻好冷聲說道,但是更多的卻是對慕父的屈服,因為慕父畢竟是家主。
在家族製的家庭裏麵,一般家主是最大的存在,沒有任何的製約機製,要是有些家族的長輩還好,可以製約家主一些,那些族老的話的分量是很重的,可是,慕家上一代的人基本都死了,而慕父這一輩的人也隻有夜叔和衛隊裏麵的幾個老人,這些都難以製約得到慕父,所以,根據慕家的家規,這個時候,家主是最大的,慕父的權力也到了所有曆代家主的頂點。
就在夜叔已經屈服的時候,一臉沉靜的慕千輝竟然突然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看著慕父,聲音裏麵毫無情感的說道:“父親,這事情真的再無一點兒的回旋的餘地了嗎?”
“沒有。”慕父硬邦邦的吐出了兩個字,而這兩個字直接讓慕千輝的臉色冷了下來,但是他卻沒有再說什麼,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但是夜叔分明看到了慕千輝的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冷厲,似乎在那一瞬間,站在他的麵前的慕父已經變成了他的仇敵一般,而且是那種不死不休的仇敵。
慕家的人都很固執,並且有一種瘋狂的心態,但是平常的時候,又顯得無比的冷靜,但是,他們要是真的瘋狂起來,那無疑是無比的可怕的!
夜叔的心裏歎息了一聲,他知道,慕千輝和慕父之間的關係怕是再難有恢複的可能了,慕千輝的性子他了解的太清楚了,慕父把這件事情做的太絕了,雖然是為了慕家好,這對於慕千輝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這樣的話,即使是這次慕家真的渡過了危機,他們父子以後怕是都不能安生了。
這世間上的事情,誰有說的清楚呢?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該去做,但是偏偏做了,雖然有不得不做的目的,可是,在一些人的眼中,這樣做卻是錯的!實在是立場不同,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如此,一些事情就必然會發生。
夜叔深深的看了慕父一眼,看了一眼這個有些冰冷的令人膽戰心驚的老人,然後轉身走入了黑暗中,黑暗才是夜叔的歸屬,他實在是累了,這對父子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吧!
慕父一直看著慕千輝離去的身影,他冷酷的表情慢慢的有了一絲的解凍,但是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也許在他的心中,慕家的利益實在是太重大了,超過他自身的利益太多,以至於都不去在乎了。
“也許,我這麼做是錯的吧?但是為了慕家的利益,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既然錯,那麼就讓我錯到底吧!我已經沒有了什麼畏懼的東西,那麼就讓我失去一切又何妨呢?隻要是慕家的大旗真正的傳下去,我才有麵目下去見曆代的先人吧!”慕父歎息著走遠了,他的身影慢慢遠去,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固執冷酷的老人的身子佝僂著,很深很深。
慕千輝在屋子,他無力的拿著一張照片,那是他那次偷偷的拍攝的樂樂和君君的照片,看著照片中樂樂和君君可愛的模樣,他心如刀絞,這種痛讓他難以抑製。
“為什麼???為什麼!!!”慕千輝的心中嘶吼著,什麼家族的利益?什麼不朽的榮光?什麼藏寶圖?要是他的兒子和女兒都死了,要這些還有什麼用?
慕千輝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啪”的一聲,地板被他的手硬生生的砸出了一個裂痕,而他的手也被這一記重擊弄的生疼,但是他似乎沒有了絲毫的感覺一般,看著樂樂和君君的照片,他的心都在痛苦的呻吟。
慕千輝癱坐在地上,聲音有些啜泣,看著那樂樂和君君可愛的小臉蛋,那發自內心的笑容,他聲音壓抑的很低很低,似乎是雷雨欲來時候的天空一般,烏雲萬裏,顏如重墨,“樂樂,君君,爸爸救不了你們,爸爸是不是很沒用?”
他輕輕的用手觸摸著那張照片,似乎可以觸摸到樂樂和君君的臉蛋一般,他的手摩挲著照片,眼淚竟然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慕千輝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