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彤雲城的白鶴大街上。
鞏清涵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走下馬車,望著麵前這座高門大戶的宅院,滿意地咧著嘴直笑:好漂亮的宅院!朱門粉牆琉璃瓦,裏麵畫堂遊廊樣樣俱全,還有仆人伺候,還真不錯,比做什麼定西王妃的時候還要自在呀!雖然不明白高雲睿為什麼突然在宮外金屋藏嬌了,不過管他呢,先住下來再說!
鞏清涵滿意地入住了這所大宅子,由於一路上從雪櫻國到北雨國都是坐著馬車的,所以十分的疲倦,在臥室裏倒頭就睡,等她一覺醒來,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服侍她的丫頭們見她醒來,趕緊伺候她梳洗起床吃晚飯,鞏清涵一心要見識見識這個新的環境,所以無心用餐,胡亂象征性的吃了些涼拌鴨掌和雞湯泡飯,就換了一身樸素的粉白色民間女子的短袖羅裙,一個丫頭也不帶,獨自走出去遊玩了。
她出了自己的宅院大門,隻見天已經完全黑了,天上高掛著一彎明月,仿佛一個詭異的笑臉,外麵的大街小巷的路兩邊,作為路燈用的石燈籠早已被官府巡邏的差役們點亮了。
無論從什麼角度望去,都好像天上的銀河明星落到了人間,夾著被照的發黃的道路,一路通往遠方看不見的黑暗之處。
北雨國看起來是個十分繁榮的大國,雪櫻國雖然也是很繁華,但是到了晚上,人們用不了多久就要回家早早睡覺去了,可是在這裏,大街小巷上依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仿佛白天一般熱鬧,那些行人,走路的提著各種漂亮精美的紙燈籠,騎馬的駿馬脖子邊掛著防風防水的琉璃燈籠,抬轎子的轎夫在轎杆子上掛著四盞不知名的小燈籠,有身份的人家讓仆人在轎子前麵開路,手裏提著透明結實的明角燈,一邊一個,照的整個轎子都亮了。
路邊的酒樓茶肆也是燈火通明,門外頭的旗杆子上高掛的招牌幌子燈奇形怪狀,五光十色的給漆黑的夜晚裝點了美麗的色彩。
站在大街上,隨便朝什麼地方看,都看的是滿眼的燈火輝煌,火樹銀花的好像雪櫻國過年般熱鬧喜慶。
鞏清涵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隨意逛著,她覺得在人間像個過客似的走走看看也不錯。
她走出一條街,繞過一條巷子,突然看見前麵不遠處有戶人家,黑色的大門緊閉,門前高掛著一對雪白的燈籠,上麵用黑色墨汁寫著霍府二字。
通過那高大的青瓦白牆上空,可以看見一片紫黑色的怨氣飄蕩著,裏麵一陣啼哭之聲。
鞏清涵不由地停住了腳步。
她到底是魚精出身,一眼就看穿了裏麵有極大的怨恨詛咒。而且,還是被活人的生魂給詛咒了。
“這是什麼人家呢?感覺如果不管的話,隻怕最後裏麵所有的人都會被詛咒而死。”
鞏清涵有些好奇,於是走上門台敲了敲門。
剛敲了兩下,門吱呀一聲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白胡子的老管家來。
“你是何人?深夜來此?”
那老管家一身青衣,滿麵皺紋卻不顯老邁,一雙眼睛裏精光四溢,看上去是個老當益壯的老漢。
“我是路過的道姑,看你們府中怨氣衝天,所以冒昧打攪。”
鞏清涵好管閑事的心驅使她信口給自己胡編了個身份,大大方方地對那老漢作了一輯道:“這位老伯,敢問你們這是什麼地方?看光景,莫不是府上在辦喪事?”
“唉,小姑娘,你就算是個道姑,你這麼年輕也不濟事的。”
那老管家見她毫無惡意,又說的有些來曆,所以神情緩和了許多,歎息一聲,左右看看無人,壓低聲音道:“你快走吧,這裏是威武將軍府的後門,裏麵卻是在辦喪事。誰也管不了,我們府裏最近怨氣太重了,死了不少人呢。將軍請來了許多大法師都不濟事。神通廣大的國師大人說這是將軍自己的冤孽劫數他管不著。連國師大人都不肯插手幫助了,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又能怎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伯?你說的威武將軍,可是霍拙成嗎?”
鞏清涵心中微微一動,趕緊追問道。
“正是呀,姑娘,你也知道我們將軍呀?”
老管家略略一愣。
“我當然知道,我是你們將軍的老朋友了。”
鞏清涵說著就推開門擠了進去:“既然是他的話,那我就更要管這閑事了。告訴我,你們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姑娘,既然你是我們將軍的朋友,那老漢就帶你去前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