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菀要過去,卻被尉遲玨阻攔住,“他們幾個人抓一個,足夠了。”容華詭計多端,他擔心菀兒跟過去會有危險。會不會這其實是容華引他們過去而設下的圈套?
尉遲玨想到了其一,卻沒想到其二!
這確是容華的詭計沒錯,但卻不是為了‘引君入甕’,而是……調虎離山!
驟然降臨到他們頭上的‘箭雨’透著無盡凜冽森寒的涼意!
很顯然,有人在這附近埋伏了‘弓弩手’。
心驚之餘,尉遲玨不假思索地驅馬擋在蘇毓菀麵前,甘當肉盾。手中揮劍飛快,一一打落前方飛來的無數箭矢。隻是,他擋得住前頭,卻忽略了身後 ……
忽有兩個平民打扮的男子從後方持劍偷襲蘇毓菀。好在她早有所察,軟鞭揮動,與對方纏鬥起來。隻是這樣一來,她就得背向那如注的箭雨。個中危險自不必說。
遭到前後夾擊的兩人一開始還能勉強應付。奈何,不間斷的箭雨和兩名殺手愈發淩厲的出招都讓他們漸漸變得吃力起來。
一支箭從尉遲玨右臂蹭過,劃開了一道口子。他吃痛地悶哼一聲,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
而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一支箭避開了他的‘防守’,向蘇毓菀的後心房射去。
尉遲玨呼吸一窒,竟二話不說將身體偏移。那支箭眼看就要沒入他的左胸膛 ……
似心有所感,蘇毓菀剛好在這時回頭。看到那一幕驚魂,臉色一下子蒼白如紙,聲音包裹著驚心動魄的焦灼,大吼一聲,“尉遲玨!”
聽到她的喊聲,感受到她此時此刻的驚慌和恐懼,尉遲玨竟笑了。
能為她而死,其實……也不錯!
一發千鈞,有人淩空拋出一物,剛好打在那支箭上。
距離胸膛僅分毫之間,尉遲玨眼睜睜看著那支將要沒入他胸膛的箭矢偏離原本的方向,與他‘擦身而過’!
下一瞬,一蒙麵人飛來,若有所思瞄了眼尉遲玨,便出手襲向兩名殺手。
此人武功奇高,那兩名殺手竟被‘秋風掃落葉’般地瞬間殺掉。隨後,他又朝不遠處弓弩手聚集的地方飛去,全然不顧箭如雨下的危險。
隻見他不時拋出手中之物,凡被打中的弓弩手紛紛倒地。
尉遲玨怔怔看著地上一物。圓圓的東西,若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麼。若在以前,他也未必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
蘇毓菀跳下馬,撿起那圓柱形狀的東西放在掌心細細琢磨。可看來看去,也不知是個什麼物件。
似看出她的疑惑,尉遲玨不禁失笑道:“是壺塞!”
“壺塞?”蘇毓菀更是一頭霧水。
“嗯,酒壺的塞子!”
聽他這麼一解釋,蘇毓菀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罕見的玩意兒,尉遲玨又是如何一眼就認出來的?
尉遲玨但笑不語,轉開視線看向不遠處那熟悉的身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竟是你嗎——北辰!
北辰邊喝著酒邊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直到酒壺見了底,他反複抖動酒壺也沒能再抖出一滴,才不情不願地用塞子將壺口堵住。想著等下得去酒窖裏取一壇酒來喝。這麼冷的天,他有不喜炭氣熏染,屋子裏從來沒個炭盆。若是再沒酒暖暖身子,可真要凍壞了。
所謂有酒萬事足。
北辰一直以來就是過著這樣的生活。簡單而平靜。
可是這一天,卻有人打破了他一直以來苦心尋覓的平靜。
走入月亮門,不其然在廊下看到一個分明陌生卻又恍惚有些熟悉的身影。
像是感知到他的出現,廊下,那抹纖瘦的身影緩緩地轉了過來。
四目相對,北辰眼裏極快地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便已消失於無形。
“你是?”他疑惑地問。
容貴妃,不,如今隻是個普通婦人的容箐眼底是驚疑不定又竭力壓製的神色。
她緩慢地走出長廊,一步一步,邁著堅定無比的步履向北辰走來,目光明澈中又透著一種無法撼動的執著。
“是你對不對?”她輕聲問著。問完,不待他回應卻又徑自給出了答案,“我知道是你。二十五年了,沒想到你我還能有再見的一日。陳默 ……”
北辰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頭,語氣平和,毫無起伏,“貴妃娘娘認錯人了。我姓北,名辰。不是娘娘所認為的那個人。”
容箐走至他麵前站定,唇角慢慢展開一抹溫柔的笑容,“我並未自報身份。你如何知曉我就是容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