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主人喜歡清靜,清月小築不是誰都進的。這位厲害的小姑娘,就在外麵等吧。”
歡兒暗暗咬牙。他一定是故意的!
從外麵看,就已覺得這清月小築非常之不同。若是走入其中,更會不自覺地被裏麵宛若世外桃源般的美麗景觀所吸引。
隻可惜,謝曼青此時心緒繁亂,根本無多餘的心思去看什麼景觀!
那個女人還活著,為什麼?難道昨日韓徹他們苦苦尋找的人並不是她?
不,一定是她。也隻有她,才能連太子都驚動,不惜將婚禮拋之腦後。更別說韓徹、楚摯與南宮黎川全體出動。
能令他們全體出動,除了這個女人,她不做他想。
究竟這中間出了什麼紕漏?為何她好好的?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剛剛經曆了危險 ……
心思稍斂,因為她此時已經步入了那精致小樓,在韓徹的引領下,一步步上到頂層的閣樓。
“呀,我竟不知太子府還有這樣的地方。今天,當真是開了眼界了。”
謝曼青的話倒像是由衷的感歎,並無半分不滿亦或妒意流露。
此時,蘇毓菀端坐在茶桌旁,桌上是剛烹好的茶。她斟滿一杯推給了謝曼青,一邊淡淡地說道,“太子妃請坐。”
謝曼青不滿她見了自己竟連站都沒有站起,更別說向她這個太子妃請安問禮了。
不過,算起來,這是兩人在正式場合下的初次見麵,她自不會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計較,倒顯得自己沒了氣度。
其實,她哪裏知道?蘇毓菀之所以沒有站起,是擔心自己四個多月的肚子暴露在她眼下。
依言落座,謝曼青端起茶,不急著喝,卻放到鼻子前聞了聞,不由得感歎道:“嗯,好香的茶呢,竟還有淡淡果香。”
“太子妃不嫌棄就好。”蘇毓菀淡淡回應。
謝曼青來做什麼?耀武揚威嗎?還是宣示主權?
不論是哪一種目的,她隻怕都要白跑一趟了。她原也沒想在太子府久待,若要宣誓主權,那她大可不必。
“對了。昨日婚典上怎不見姐姐?我本想與姐姐打聲招呼的。”
聰敏慧黠如蘇毓菀,如何聽不出她話音裏的‘試探’之意?看樣子,謝曼青對昨日發生的事也並非渾然不知 ……
“我身子不大爽快,出去了,還要別人來照顧。昨天是太子與太子妃的大喜之日,豈可被我搶了風頭去?”
哼,身子不爽快?她這謊話還真是信手拈來!
謝曼青在心裏冷冷地嗤笑一聲,麵上則是一副擔憂之色,“姐姐身子不爽快?可找了大夫來看一看?”
“沒什麼打緊的,讓太子妃擔心了。”聽她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自己,蘇毓菀內心是崩潰的。這謝家小姐於她而言,就是個陌生人。幾時,她們親近到要‘姐妹相稱’了?
實在不想陪人演戲,有這時間,她情願回房間安靜地看會兒書。
嘴唇嗡動著,蘇毓菀正想找個借口抽身,樓梯上無預兆響起的腳步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眼看過去,竟是尉遲玨從樓梯口走了上來,手裏還拿著件披風。
見到他,謝曼青忙從茶桌旁起身,對他盈盈一福,“見過太子殿下!”
尉遲玨卻像壓根沒看見沒聽見她似的,幾個大步到了蘇毓菀身後,將披風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她身上。然後又繞到她身側,將她的身體板正過來,溫柔地係上披風係帶。
“雖已是春天,你也不可貪涼大意。這閣樓四麵通風,凍著可怎麼好?”
蘇毓菀回以尷尬一笑。她怎麼覺得尉遲玨是在故意給謝曼青‘難堪’?
問題是,你給她難堪便給她難堪,何必要牽連自己?她可不想成為女人嫉妒之下的犧牲品。尤其她和尉遲玨根本什麼關係都沒有。平白被人‘恨’上,那她多冤枉!
不過,這位謝家小姐的‘段數’似也極高。換成了其他女子,被自己的夫君這般‘羞辱’,怕是找根繩子吊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可是這位……卻麵不改色,甚至一派的泰然自若,嘴角還噙著微微淺笑。
“我便不打擾殿下和姐姐了,告辭!”
別誤會,她可不是落荒而逃。人家由始至終都是一副悠然愜意之態,含笑幾許,眸色清潤。倒好像,她才是這場感情角逐的勝利者。
透過閣樓敞開的窗帷,尉遲玨看到謝曼青離開,才重新走回蘇毓菀身邊,神色之間多了幾分緊繃。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