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料到他會忽然有此一問,蘇毓菀怔了一怔。但也僅是這片刻的怔然,容色便再度回歸平靜。
“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當容璟刺過來那一劍時,她以為自己的生命到這裏就結束了。可是她卻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她想要忘掉容璟,想要把與他相關的一切都從記憶中抽離。
然而,他似乎已經在她記憶裏紮了根,任憑她如何的努力也都無濟於事。
那麼深刻地愛過以後,又豈是說忘就能忘得了的?
索性,她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或許,隨著時間流逝,他會從她的記憶裏逐漸淡去 ……
容璟在客棧外等了近兩個時辰,也不見他殷殷期盼的身影,不由得愈發焦躁起來。
之所以在客棧外邊等,是擔心那個女人一見他在客棧裏,會掉頭就跑。畢竟,他們之間的誤會實在太深了。
等到近黃昏,總算等來了慢悠悠走回來的尉遲玦。
當發現他竟獨自一人時,容璟眼眸微微一閃,臉上明顯寫著‘失望’兩個字。
難道他被騙了?
“你不是不歡迎我來嗎?怎麼還來見我?”
看樣子,尉遲玦對他頗多的怨懟。冷冷掃了他一眼,便從他身前繞過,徑自走入客棧。
“你說有個人想讓我見見,是誰?”
尾隨尉遲玦走進他所居的客棧房間,容璟像是已經失了耐心,劈頭就問。
尉遲玦走到圓桌旁落座,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慢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直到一碗茶見了底,總算解了喉中幹澀,他方才將目光落向一臉急切的好友,唇角慢慢展開一抹笑容,“我這個人平素就喜歡渾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還被騙了?”
容璟鷹隼般的眼眸射出淩厲的微光,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不是知道我正在尋找什麼人,你又怎會拿這樣的話題來尋我開心?”
尉遲玦眼波一陣輕微的晃動,緊接著笑出了聲來。
容璟果然還是那個容璟,還真是犀利呢!
“人呢?”
容璟再問,雖刻意繃直了聲線,仍有一絲絲緊張從低沉的字音裏流露而出。
尉遲玦聳了聳肩,“不知道,人走了。我從你那兒回來,人就不見了。這不,我出去尋了兩個時辰也沒找到人,估計是已經離開了。”
容璟無法從他的表情看出端倪,也判斷不出他所言是真是假。
走了?是真的走了,還是……
“她是誰?”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尉遲玦挑眸看他,眼神裏是滿滿的興味。
容璟的心忽然一陣狂跳。
是她!真的是她!她沒死!她還活著!
這一刻的他,不想去深究她是如何同尉遲玦走到一起的?知道她還活著,知道她安然無恙,心中便被滿滿的狂喜所占據!
“你說她走了?是真地離開了嗎?”他焦急地問。
尉遲玦撇撇嘴,一副‘我怎麼知道’的表情。
容璟再也坐不住了!霍地站起,不由分說即大步朝外走去。
他要找到她!他要找到她!
他能感覺到,她就在這附近。
容璟走得急,碰巧此時同樣有人腳步匆匆地欲進客棧,兩個人險些撞上。
待到看清楚後,容璟隱晦地蹙了下眉頭。
“王爺,找到您太好了 ……”
林楚漄居然親自來找他,想來是出事了,且事情還不小。
他投給對方一個詢問的眼神,林楚漄微微定了定神,即滿麵憂色地說道:“海匪喪心病狂,將一漁村近百餘人抓了去,並送來戰帖,估計是想利用這百餘個漁民和咱們講條件!”
“什麼?”\t
尚未等容璟作出反應,倒是狄修先急了。
此事非同小可!隻要主子出海與海匪‘談判’,對方必定會提出一些條件。屆時,主子若是答應,甘心受區區海匪挾製,就是辱沒我大梁天朝國威。若是不答應,那些喪心病狂的海匪說不定會將手裏的‘人質’屠殺殆盡。消息一旦傳回皇城,可以想見,必會引得朝野震動。四王爺一黨的大臣也一定會趁此機會參上主子一本。那主子 ……
“漁村?你可知是哪個漁村?”
突如其來的焦急詢問,惹得容璟和狄修不約而同地回過頭去。隻見尉遲玦似受到了極大的震動,臉部肌肉不受控製地跳起幾下,臉色亦跟著白了白。
容璟濃眉一跳,忽然一個念頭極快的自腦中閃現。
“難道那個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