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王妃上的藥呢?可還有剩?”
“有,奴婢這就去取。”
紅箋立刻奪門而出。不出片刻,將用紙包著的藥粉呈到沈兆麵前。
沈兆與各類藥草打交道了幾十年,僅聞上一聞就已得出結論。
“是有人加了一味牛黃在這藥裏。所幸發現得早,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紅箋和綠蘿聽罷皆是一驚!惶恐過後,雙雙跪地請罪:“奴婢等失察,願受責罰!”
“該受到懲罰的另有其人!”容璟臉上表情一寸一寸地轉為陰暗,周身散發出幽幽寒氣。
引嫣閣內,程沐音正端坐梳妝台前,試用新選的胭脂,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已經過去十餘日都不曾被人發現,想來,是計劃已經成功了。
除去了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從今後,這王府包括王爺在內,都將是她程沐音一個人的。嗬嗬嗬嗬......
“王爺,我們王妃在 ......”
門外,婢女阻擋的聲音尚未說完,容璟已大步而入。
程沐音沒料到他這時候回來,微微一愣過後,立刻笑臉迎了上去:“王爺要來,怎也不叫人通傳一聲,妾身好令他們備膳?”
臉上的笑容在看見披頭散發被打得渾身是傷的妙凝時,瞬間凍結在嘴角。
打狗還得看主人。是誰,竟敢如此對待她的侍婢?
是誰?還能有誰?在這王府,除了容璟,誰敢這麼做?
心裏一顫,程沐音不安的視線對上男人一雙冷若寒星的眸子,瞬時領悟到了什麼。看樣子,妙凝已經把一切都‘招’了。
“王爺這是何意?可是妾身的婢女犯了什麼錯?”事到如今,隻有裝糊塗佯作不知。
“本王這裏容不得居心叵測之人,一會兒便休書一封,你回家去吧。”
一句話,他說得輕描淡寫,程沐音卻聽得猶如五雷轟頂。
休書,回家?他這是要休了她?
“皇後娘娘懿旨賜婚,王爺豈能說退就退?”程沐音的身子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
“皇後那裏,自有本王親自去說!”
音落,他轉過身,揚長而去。
一瞬不瞬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程沐音狼狽地癱坐在地,一臉慘然。
~~·~~
白念瑤是從綠蘿口中得知了程沐音被休一事。
這日,容璟見她已能下床走動,便心情甚好地留下來共用午膳。剛執起筷子,就聽到女子平淡的聲音幽幽響起。
“聽說王爺已將沐王妃休離?”
“嗯!”容璟的回應淡淡的,執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王爺為何休了她?難道就因為她設計謀害妾身?”白念瑤再問,唇畔由始至終掛著一絲淺笑。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容璟投過來的一瞥帶有警告意味。他不喜歡多話的女人。
白念瑤含笑幾許,眸色卻清冷寡淡。
“王爺不願說,那就由妾身來說吧。王爺將程沐音休離早已是注定,不過借助我這個‘契機’罷了。對嗎?”
容璟隱晦地蹙了下眉頭,深不可測的一雙子瞳,有深沉銳利凝聚。
見他並不否認,女子粉唇揚起的弧度深了幾許,眼簾輕垂,纖長卷翹的羽睫在眼窩處落下一排淡青色的剪影。
果然是這樣!
這些日子,容璟待她的種種好都僅僅是在利用她罷了。容璟對她越是‘在乎’,來日一旦程沐音忍不住對她下了手,作為休離她的理由,才更加充分也更加的順理成章。如此理由,即便拿到程國舅更甚者皇後麵前,都足以讓他們閉上嘴巴,絲毫不敢對容璟有所怨言。
而容璟,也就徹徹底底甩開了程沐音這個‘包袱’!
當初,皇後之所以一力促成容璟和程沐音的親事,不過是為了將容璟拉入自己的陣營。
皇後無子,為了將來能有所倚仗,不得已出此下策。但容璟又豈是她所能掌控的?
於是,就有了她這個所謂的‘平妃’。於是,就有了這些日子所謂的‘恩寵’。
嗬,論起縝密心思來,這位三皇子也不遑多讓呢!
一個容華,一個容璟,想起這兩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她忽然有些氣結!
難道隻因為她是女子,就該被他們利用?難道隻因為她是女子,他們就可以肆意待之?
還有那個程沐音。她何其無辜,被迫成為‘棋子’,又被迫成為‘棄子’ ......
這便是女人逃脫不開的命運!
“我沒胃口,王爺慢用!”
重重放下筷子,白念瑤賭氣似地離開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