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位置,本就該是他的,不管是皇兄還是皇弟,誰都不能與他爭!
楊道業冷冷地看向楊道濟,卻見他神色不動,隻是看著母後的麵容,有些悲憫又有些傷懷。
哼,他才不要楊道濟的同情!
“來人,送母後回去休息!”楊道業一聲令下,小內侍便飛快地跑上前來,架著皇後便要回後頭的寢殿。
皇後瘋了一陣,到底體力不濟,竟反抗不得,隻是,她的神情卻越發怪異,甚至哭著哭著還詭異地笑了起來,桀桀之聲,讓人心底發冷。
楊道業有些難堪,那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母後,他也不願她在外人麵前這般顏麵盡失,尤其這個外人還是他的皇兄楊道濟。
“皇兄既已拜見了母後,便請回吧。”楊道業硬邦邦地道。
楊道濟也不想久留,他同皇後沒什麼情誼,幼時偶然間對她升起的母親的企盼,也因蘇嬤嬤及時發現而被掐滅在搖籃裏,隻有這個二弟,他還曾真心待過。
可惜,天家無情,一個爭字,便將什麼情誼都化為烏有。
楊道濟有些傷懷地看著楊道業,仿佛在看著那些久遠的童年時光。
曾有人說他命格硬,克父克母,天生孤獨,那時父皇染了重疾,父皇雖未對他說過什麼,但他卻惶恐不安,他已沒有了母親,怎能還傷了父親?
他自請離宮,去西北,去千裏之外,遠遠的離開,為父皇也為自己,留些情分,也留些生機。
對於他的決定,父皇什麼也沒說便允了,皇後更是難掩喜色,還親自替他打點行裝,隻有二弟,已是半大少年的他,哭哭啼啼地向他表達了挽留和不舍,那時的二弟,是這皇宮之中唯一的溫情。
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二弟,你想當皇帝嗎?”鬼使神差的,楊道濟問出了聲。
他以為我楊道業不會回答,不想,楊道業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卻道:“山河萬裏,盡歸於一,天下之大,無人比肩,誰不想做第一人?皇兄,難道就不想嗎?”
是啊,誰不想做第一人呢?
楊道濟覺得自己愚蠢了,如今的他尚且不能放手,又怎能叫別人打消了這股妄念?
“嗯,”楊道濟點了點頭,隻道:“如此才像是我的皇弟。”
然後在楊道業森冷的目光中,楊道濟頭也不回地出了坤寧宮。
楊道濟出了皇宮,卻見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等在路邊,見他策馬而出,竟對著他招了招手。
“好似是康王府的管家成大。”平逸湊近了楊道濟小聲稟道。
楊道濟也認了出來,此時那成大早一溜小跑過來,道:“景王殿下,我家王爺有請。”
成大指了指身後的馬車,楊道濟點了點頭,下了馬來,隨他上了車。
馬車外頭雖其貌不揚,裏頭卻別有洞天。
康王正坐在裏麵喝茶,見楊道濟上了車,笑道:“本王這裏得了些好茶,可惜一個人吃實在無甚趣味,賢侄可有空陪我一道品品?”
楊道濟當然沒有這個興致,他在外行軍打仗,粗茶淡飯也使得,便對這些精細又毫無用處的東西便失了興致,在他看來,吃這一杯茶,還不如同他的王妃說兩句話來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