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太太瞅了瞅外頭的天氣,也有些畏寒,便同意了寶珠的建議:“那你快去,別過了晌午,佛祖就不收了。”
“是是,”寶珠無奈應了一聲,就在壽寧堂換衣裳,老太太又叫翻出一件野鴨子毛的鬥篷給寶珠穿了,便催促她快行。
寶珠帶上老太太這些日子抄的經(其實基本都是寶珠代勞的),然後便上了馬車向白塔庵去了。
因下雪,路上並不好走,好在馬車上備足了手爐和炭火,還鋪著厚厚的絨毯,暖暖和和的並不受罪,寶珠閉著眼睛,晃晃悠悠的正要睡著,外頭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敢問車中可是葉姑娘?”
寶珠一下子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忙叫停車。
趕車的林生此時已經停好了車,還稟報道:“姑娘,外頭有一位公子求見。”
寶珠已知外頭便是大皇子的貼身侍衛平逸,便裹好衣裳探出頭來道:“平大哥何事?”
平逸一身勁裝,站在風雪之中道:“我家公子請葉姑娘一見。”
楊道濟?
寶珠有些驚訝,大軍凱旋,作為主帥隻怕有很多事情要做吧,楊道濟卻在這個時候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但不管是什麼事,寶珠也不能不見,以後還得指著人家幫忙呢。
她便叫林生林壯帶著佛經去白塔庵,自己則隨著平逸換了馬車,然後出了城,在一處小院裏下了車。
咦,這裏不是王雲的醫館嗎?
寶珠看著四周熟悉的布置,立刻向平逸道:“殿下受了傷?”
平逸之前得過指示,隨口吐出了標準答案:“殿下受了點輕傷,不要緊。”
寶珠點了點頭,卻一點也不信平逸的話。
如果是輕傷,用得著來王雲這裏看?
軍中的軍醫,還有宮裏的太醫,哪個治不了輕傷啊?
所以當她看到楊道濟蒼白的臉色時,一點不吃驚。
坐在一旁搗藥的王雲嘴裏正數落個不停:“……也不知你這皇子是不是真的,怎的能受這麼重的傷?難道就沒人保護保護你?真是,這麼多人護著還能傷著,你說你到底是勇猛還是……那啥呢?好在這傷不在要害……”
楊道濟敞著衣襟半躺在醫館裏的竹榻上,露出裏麵染著血跡的白紗,任憑王雲數落,他很好脾氣地一聲不吭。
隻是聽到腳步聲響,他立刻直了身子,攏好了衣衫,然後抬頭看向門邊。
王雲不知寶珠會來,見了寶珠還有些驚奇,寶珠正要解釋,王雲卻擺了擺手:“不用說,我懂!”然後竟然撇下寶珠和楊道濟,搬著藥杵出去了。
寶珠:“……”
她還真不懂王雲懂什麼,她連這趟來幹什麼自己都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