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還是弟妹腦子清楚,”廖氏忽然醒過神來,又忙催著齊氏:“對了,你也叫人將三弟叫回來,他們兄弟無論誰到了,都可到前頭應付一二,省得我們這些女流之輩同人周旋了。”
齊氏點頭應是,轉頭吩咐人去請回郎君葉禮,便錯過了廖氏臉上一閃而過的複雜。
妯娌兩個商量完,廖氏自去叫人安排酒席請那些差役稍事等待,齊氏則對著滿麵惶惶的金珠銀珠小姐妹們,溫聲道:“你們不用擔憂,咱們家中向來遵紀守法,又素行寬厚善待與人,況你們大哥哥還是官身,咱們家裏必然不會有事的。”
銀珠大張著一雙濕潤的眸子,望著齊氏怯怯地道:“真的嗎三嬸娘?”
齊氏正要說話,沒想到一直沉默的金珠忽然道:“四妹妹,你莫犯傻了,自來民不與官鬥,既然有人告了我們家,即便虧空之事不屬實,家裏也得出去一大筆銀子,這還是最好的情況,若是咱們家真的有點什麼,隻怕……”
金珠憂心忡忡地停了下來,齊氏卻覺得一陣驚異,忍不住打量了金珠一眼。
葉府二姑娘,慣常是個莽撞囂張的代名詞,沒想到也有見事明白的這一刻。
隻是銀珠聽說了這話,更是嚇得眼淚汪汪。
齊氏連忙摟住了銀珠道:“四姑娘別怕,你二姐姐說的的確沒錯,但咱們家家大業大,這麼多年下來,也不是沒經過風雨,可之前總能安然度過,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銀珠最終還是被齊氏說服了,就連金珠也覺得齊氏說的有道理,臉上的惶急之色頓時消了不少。
又勸了幾句將金珠銀珠姐妹送回了屋,齊氏便回了自己院裏,看了一回兒子,見兒子已經吃了奶睡下了,她心裏稍稍安慰,正想著如今還在路上的華珠和寶珠老太太一行,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怎麼樣,就見秀煙一下子掀開了簾子,麵上則是掩飾不住的驚慌。
齊氏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給兒子掖了掖薄被的被角,又吩咐奶娘好生看著,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
“怎麼了?”
“不好了夫人!”秀煙帶著點哭腔急急道:“門房上來說,三爺先回來了,可那些差役一看是三爺,酒也不吃了,將三爺押起來便要走……夫人,這可怎麼辦啊?”
“你說什麼?三爺被官差押起來了?”齊氏也是一驚。
秀煙哭喪著臉點了點頭,齊氏一邊往外走,一邊又問:“那二伯呢,可曾回來?”
“還不曾。”秀煙搖了搖頭。
齊氏便心中一突。
今日二伯去做什麼了,她雖知道的不詳,但除了花街柳巷,還能是哪裏?
而且聽說二伯最近常去一家新開的紅香苑,而那紅香苑,齊氏上次回娘家時想著買點時鮮的果子,便繞了些路,還曾從紅香苑門前路過,依稀記得,那裏和葉家距離可不算遠。
這會子的功夫,別說一個紅香苑,便是再遠一倍的距離都可到了,怎麼的二伯竟未回來,反倒是去更遠的呂指揮使家中賀壽的郎君先回來了?
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