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點點頭:“正是,叫蔣逢年。”
餘少鈞有些失神,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蔣氏,好像的確是有一位哥哥的,就是聽說犯了事,前些年被流放了,沒想到倒還有個兒子,不過,這賭錢……餘少鈞皺了皺眉頭:“他欠了賭坊多少錢?”
“一百二十兩銀子。”
這不是個小數目,餘少鈞沉吟了一下,便道:“先去把露娘叫來。”
不管真相如何,這一次的事情絕不能對餘家不利,畢竟現在是個敏感時刻,自己府上若是出了什麼不光彩的事,隻怕到手的尚書之職也就飛了。
所以,餘少鈞打算先問了究竟,然後再同露娘對好口實,免得連累了自家名聲。
從人應了一聲,忙去提露娘,但很快就回來了,說:“露娘已經叫夫人提走了。”
餘少鈞這才想起來,門房上知道的消息,夫人連氏那裏定然也就知道了,她手腳倒是快。
餘少鈞微微有些不悅,但對著下人也沒多說,想了想便抬腳出去,直奔二門裏夫人連氏理事的花廳,不想卻在門外偶遇了自家的兩個女兒。
隻是,叫他驚異的是,兩個女兒的臉色實在有些差。
餘照冬和餘照曦是去找連氏請安的,沒想到卻在花廳外頭見到了被押進去的露娘,餘照曦心中有鬼自然心虛,見露娘被捉,以為事情敗露,心驚膽戰之下,抱著萬一的希望慫恿餘照冬去窗下偷聽。
餘照冬本不關心發生了何事,便妹妹願意聽一聽,她也無所謂,便斥退了攔路的丫鬟,輕手輕腳地站到了窗後,聽著裏頭連氏審問露娘。
然而,才聽了沒幾句話的功夫,餘照冬的臉色便白了。
蔣逢年是個賭棍?
她今兒才給他的銀子,他說要給那些孤兒買衣衫鞋腳的銀子,竟被他拿去還了賭債?
這個反差太大的信息一下子將少女心底最隱秘的歡喜衝擊的支離破碎,餘照冬有些緩不過氣來,臉色蒼白還是極力壓製情緒之後的結果。
相比餘照冬,餘照曦的臉色就更白了。
蔣逢年被抓了?
還被順天府尹審出了銀子的來曆?
還咬出了露娘?!
怎麼辦?
自己做的那些事,夫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露娘……露娘會不會出賣自己?
驚懼和疑問一下子糊滿了餘照曦的心頭,就在此刻,爹爹嚴厲的聲音又近在咫尺地響起:“冬兒曦兒,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餘照曦瞳孔猛得一縮,整個人抖了一下,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而同樣失神的餘照冬一時竟沒察覺,還是餘照冬身邊的丫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餘照曦倒下了,忙閃身上前扶住。
“妹妹,妹妹你怎麼了?”餘照冬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來看妹妹。
餘少鈞見狀也趕緊上前,因著蔣氏,他向來對餘照曦頗為看顧,見餘照曦雙目緊閉麵白如紙,忙叫人去請大夫。
門口這一鬧,屋裏的連氏便被驚動了,她正審問露娘到了關鍵時刻,聽見丈夫和女兒的聲音,也隻得停了下來,出門來看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