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字。
嗯
然後,慕夜臣沒有再回複,他套上外套,拿起車鑰匙就發動了汽車。
安若琪握著手機,不停的滑動著,看著那滿滿的手機信號,卻是遲遲都沒有再收到慕夜臣的短信,她輕微的笑笑,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她自己,也許是今天發短信的人太多了,所以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到。
下沙發時,她已經套上了那厚重的白色羽絨服,戴上耳罩,掏上手套,最後穿上那厚厚的雪地靴才出門。
她最怕冷了,所以每次出門都得裹得緊緊的。
反正也睡不著了,所以,她隻想隨便走走,雖然是下半夜了,大街上比她想象的還要熱鬧的多,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燈光璀璨下照耀的整個城市恍如白天。
她走的很慢,頭垂的低低的,那樣子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丟失了的東西一樣,偶爾的擦肩而過的幾個人,傳來的是新年的祝福還有那一片的嬉笑聲。
她也想笑,卻是笑不出來,隻得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說一句新年快樂!
白色的小雪花映入了那垂著的視線時,安若琪的腳步停下了,路燈下,微微的仰頭,四十五度的仰角,望向那緩緩飄下的雪花,伸出那套著手套的手忍不住接住了幾片。
透過車窗看到窗外那飄下的雪花時,慕夜臣不自覺地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正好也到了G市的繁華地段了,他甩身下車,突然想走走了。
他不是一個喜歡散步的人,對他來說,散步就是一種極為浪費時間的活動,能夠坐飛機的時候是不會做火車的,能夠開車的時候是不會走著的。可是,這樣的事情卻是在遇到了安若琪之後發現了不可思議的改變,他竟然莫名的喜歡上了這樣一種偶爾走走的感覺。
路上,偶爾的看到那卿卿我我的情侶,若是換做以前,他是肯定不會多看一眼的,可是,此刻,他望過去的時候,竟然是用那帶著一絲羨慕的眼神的。
羨慕,他的唇角勾起了一個稍微有點暖意的弧度,多麼的不可思議,這樣的一個詞竟然也會出現在他的字典裏。
人,總是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比如,此刻,他的眸光定格在遠處站在路燈下的那個女人的身上。
那就好像是一副畫一般,畫中女人的臉凍得通紅,看上去更加可愛了,她在仰頭微笑著,麵對著那微不足道的小雪花微笑著,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什麼呢?
世界不小,G市也不小,可是,如果你的心裏想著一個人的時候又恰好遇到了,是不是連上帝都想要幫你呢?
慕夜臣的腳步定在了原地,擦過熙攘的人群,透過那簌簌落下的雪花,他的視線卻是始終都沒有移動過,久久的望著站在距離他不足十米外的人,好似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不再存在了,好像他的世界中隻剩下了一個她而已。
安若琪到底站了有多久了,她也不知道,隻覺得脖子有些疼時,她才收回了視線,握起了那最後落在她的手套上還沒有融化的幾個雪花,轉身,繼續抬步,抬起的腳隻是踏出了一步,她就再也走不動了。
四目相對,彼此的視線相撞時,安若琪並沒有躲開,隻是這樣看著。站在遠處的慕夜臣那黑色的外套的肩膀上已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白白的是那樣的明顯。
他的那抹身影還是那樣的高大,跟她走的時候一樣,還是那樣的威嚴,還是那樣的吸引人,還是那樣的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他們望著彼此,人流穿梭在兩個人之間,慕夜臣跟安若琪卻隻是望著彼此,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動,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將兩個人的腳給粘住了一樣,再也動不了。
一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直到一個小時過去了。
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少到了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那層層的人群阻隔著,少到了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全部。
最終,還是安若琪妥協了,她的腿已經站到發麻了,不得不輕輕的動了動。
一個小時的時間,即使麵容平靜,可是,在她的內心裏是那麼的希望慕夜臣會主動的走向她,哪怕隻要一步就好,隻要他肯主動走出一步,她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撲向他,將剩下的步子都走完,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大叔,我好想你。
安若琪是這樣想的,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甚至醞釀好了,在抱住慕夜臣時要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隻是,慕夜臣卻始終沒有邁開那一步,他始終不肯主動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