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回 立趙宗親王嗣服 弑金帝逆賊肆淫(3 / 3)

遂宣來婢入見,且麵諭道:“你歸報主母,她能自殺烏達,我定當納她為後,否則將族滅她家。”

婢領命而去。

不到半月。唐括定哥果盛妝前來,亮見她杏臉桃腮,比前更豔,不由的摟抱入懷,笑顏問道:“你夫烏達現尚存否?”

唐括定哥道:“上命難違,妾已將他縊死了。”

亮大喜道:“好好!”

隨即擁入幃中,重續舊歡。次日即封為貴妃,大加寵幸。偏唐括定哥素不安分,在家時與俊仆私通,唐括定哥入宮,俊仆亦隨入。亮雖寵幸唐括定哥,究竟有許多妃妾,總不免隨時應酬,唐括定哥不耐孤寂,乘隙與俊仆敘情,不料為亮所聞,立將俊仆杖死,連唐括定哥亦令自盡。淫婦該有此結果。唐括定哥既死,亮又不覺追悔,聞唐括定哥有妹,名叫唐括石哥,亦頗姣好,曾為秘書監完顏文妻,當即頒詔下去,令完顏文將妻獻出。完顏文隻好奉詔,把唐括石哥獻將上去。亮見她綽約風流,不亞乃姊,即麵授為麗妃,列入嬪嬙。已而亮憶及姊女蒲察乂察,一作富察徹辰。也有美色,惟已嫁乙剌補,一作伊裏布。當令乙剌補出妻獻納,乙剌補亦不敢有違。嗣複聞濟南尹葛王烏祿一作烏魯。妻烏林荅氏,一譯作烏淩噶氏。儀容秀整,又遣使召令入宮。烏林荅氏泣語烏祿道:“我若不行,上必殺王,我當自勉,不致相累。”

烏祿也不禁淚下。烏林荅氏複召王府臣仆道:“為我往禱東嶽,皇天後土,明鑒我心,我誓不失節哩。”

言已,即與烏祿訣別,上車北行。到了良鄉,南向灑淚,暗中低語道:“我今日與大王長別了。”

遂袖出一翦,刺喉殉節。難得有此貞媛。亮聞報,遷怒烏祿,竟將他降為曹國公,且大括宗室美婦,無論親戚姊妹,但有三分姿色,一古腦兒收入宮中,供他受用。

壽寧縣主什古,一作什貴。係幹離不女;靜樂縣主蒲剌一作希拉。及習拈,一作希延。

係兀朮女;師古兒一作錫古蘭。係訛魯觀女;混同縣君莎裏古貞一作蘇埒和琢。與妹餘都,一作伊都。係阿魯女,都是亮的從姊妹。郕國夫人崇節,一作重節。係蒲盧虎女孫,是亮侄女;張定安妻奈剌忽,一作鼐喇固。係太後大氏的兄嫂;蒲盧胡隻一作富魯和琢。係麗妃石哥妹,均已適人。亮毫無忌恥,一律召入,逼與之淫。起初尚令她出入,隨後留在宮內,日夕淫恣。尤可怪的,是與婦女交合,必奏樂撤幃,令妃嬪列坐旁觀,且於臥榻前,遍設地衣,令各婦裸逐為戲。至淫興一發,即抱臥地上,赤體交歡。可憐這班含羞忍恥的婦女,隻因一念貪生,沒奈何玉體橫陳,任他糟蹋。亮意尚未足,聞江南多美婦人,且有一劉貴妃寵冠宋宮,色藝無雙,意欲興兵南下,為劫掠計,不料太後大氏,一病不起,彌留時,召亮至榻前,泣囑道:“我與徒單太後,始終和好,汝遷都燕京,獨將她留著會寧,未曾迎來,今我將死,不能見她一麵,殊為可恨。此後汝須迎她到此,事她如事我一般,休要忘記!切囑切囑!”

亮總算應命。及大氏已殂,喪葬禮畢,便親自往迎,命左右持杖二束,跪語徒單太後道:“亮自知不孝,久疏溫清,願太後懲罪加笞。”

是一條苦肉計。徒單太後究是女流,見他這般認過,自然軟了心腸,便親掖亮起,且道:“百姓有克家子,尚不忍加笞,我有子如此,寧忍笞麼?”

隨叱左右攜杖退去。當下偕亮至燕,入居壽康宮。亮貌極恭順,後出必隨,後起必扶,後有所需,嚐親自供奉。宮廷內外,盛稱亮孝。連徒單氏,亦喜慰非常。滿身作偽。紹興三十一年,欽宗病死五國城,亮秘不報喪,但令簽書樞密院事高景山,右司員外郎王全,至宋賀天中節。臨行時,亮語王全道:“汝見宋主,可麵責他沿邊買馬,招致叛亡,且毀去南京宮室,陰懷異誌,如誠心修好,可速割漢、淮地畀我,方好贖罪。”

全唯唯而出。到了臨安,入見高宗,即將亮言轉達。高宗道:“公亦北方名家,奈何出言背理。”

全厲聲道:“汝國君臣,莫非因趙桓已死,敢生變誌麼?”

高宗聞此二語,立即起座入內,令輔臣詢明淵聖死耗,全答言死了數日。於是詔令舉哀,持服三年,尊諡淵聖廟號為欽宗。

總計欽宗在位僅二年,被擄後,居金三十餘年,壽六十有一,小子有詩歎欽宗道:臥車泣語已嫌遲,老死冰天苦自知。

和虜已成身不返,九哥畢竟太營私。

畢竟宋廷如何對付金使?且至下回表明。

高宗一生行事,惟擇立儲貳,最稱公允,其可以質天地告祖宗者,止此而已。然亦未始非由藝祖傳弟,不私神器,彼蒼者天,為藝祖後裔計,特隱牖高宗之私衷,令其獨斷不惑耳。不然,胡崇信奸邪,屈害忠良,甘為小朝廷以求活耶?金主亶始勤終怠,酗酒好色,身死亮手,實其自取。然族滅之慘,毋乃太酷。意者,由其父吳乞買滅遼侵宋,虐戾已甚,天特假手逆亮,以為好殺之報歟。且粘沒喝、幹離不席卷汴京,兀朮、撤離喝盡銳南牧,金源將帥,為宋害者,無逾四人,亮或族其家,或淫其女,自來夷狄烝報,未有如此之橫逆者也。天道豈果無憑乎?